敗被清軍殺害。
錢應魁口中的於兄叫做於世忠,祖上曾經一度追隨戚繼光抗倭,世襲金山衛千戶。南都陷落後至太湖投吳易軍中。充任遊擊。至吳易殉國,於世忠便帶著手下人在太湖上以襲擊清軍船隻和捕魚為業,繼續以吳易部將身份抗清。
錢應魁和於世忠當初同在吳易麾下時關係並不怎麼樣,說到底一個是漁夫,另一個是世襲軍官在認知和理念上總有著這樣那樣的不同。直到吳易死後,太湖上雖然還有不少抗清武裝,但幾乎都是奉太湖白頭軍的赤腳張三為盟主,並非是他們這等打著明軍旗號的義軍,為了在此地繼續堅持下去。勢單力薄的二人才逐漸放下了彼此之間的矛盾,互相配合作戰。
只是隨著清軍在浙江金華圍剿陳文所部明軍遭逢慘敗的訊息傳來,於世忠從那些傳聞中聽說了陳文乃是蓬萊戚家女婿的謠言,便思量著能夠像祖上抗倭那般在這支陳氏新版的戚家軍的旗下與韃子作戰,進而恢復大明江山。
此番前來與錢應魁商議,便是要將他麾下的那百十號部下託付給錢應魁,以便帶著獨子潛行南下金華,不至於因人數過多而遭到沿途清軍的圍攻。
錢應魁是個義氣漢子。此番所說的也是極有可能出現的事實,可是於世忠在此前就早已打定主意南下。畢竟這太湖處於清軍重兵集結的蘇、湖一帶,勢力很難發展起來,長久的耗下去也並不能為早已遠離此地的明軍牽制當地清軍,遠不及南下金華投軍,即便是一切從頭開始也好過這樣半死不活的下去。
見錢應魁還要再勸,於世忠搖了搖頭。繼而說道:“錢兄弟,當年我等追隨長興伯起兵,為的無非是復我大明江山,為後世子孫不至淪為韃子的奴才而戰鬥。”
“眼下我們遊蕩於太湖,而朝廷則兵敗舟山。不知去向,陳大帥那裡已經是江浙一帶最後的一支成建制的王師了,無論是出於己身,還是為朝廷出力,南下金華即便只能略盡綿薄之力,也好過在此虛度年華。錢兄弟不必再勸了,若是記著這些年你我兄弟共歷艱難的情誼,便善待這些曾經同在長興伯旗下與韃子血戰的弟兄們,愚兄在此謝過。”
既然這個共事多年的同僚心意已決,錢應魁也只得放下了勸說的話語,拿出了收藏已久的佳釀,又著人收拾了兩條魚和一些下酒的小菜,作為臨別的酒宴。因為他們都很清楚,身處在這樣的亂世,這一別可能就是這一輩子再難重逢了。
直至第二天一早,於世忠才帶著宿醉離開了錢應魁的地盤,回到家中帶著兒子乘船南下湖州,準備從那裡越過杭州和紹興進入金華府的地界。
只是他並不知道,當金華府的一些列捷報傳播開來,明軍佔領區左近的幾個府縣不斷有如他一般熱血的漢家男兒翻山越嶺前往投軍,而他也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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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這一切變故的始作俑者,陳文並不知道李家母女處境的變化,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前往明軍佔領區投軍。用易生髮的柳木做的夾板正骨,吊著左臂的陳文在結束了對佔領區各縣的巡視後回到了金華府城。
曾經計劃中城內的那座徵虜將軍府還遠遠沒有提上議事日程,所以陳文乾脆就住在了城外的軍營裡,此刻則是在思量著這一路的所見所聞,也好為此後的軍事行動做準備工作。
眼下雖說是擊退了清軍的大規模圍剿,但是面臨的處境依舊很困難。
金華府經過了連番大戰早已殘破不堪,義烏的元氣一時難以恢復,而諸如府城、蘭溪、湯溪、永康、武義等被清軍放棄的城池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劫掠和破壞,整個八婺之地只有東陽和浦江儲存的比較完好,若是算上處州府縉雲縣的縣治五雲鎮,也只有三個縣未有遭到破壞。
所幸的是清軍來也匆匆去也惶惶,對於村鎮的破壞就要小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