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之聲,更是清晰可聞。眼角微斜,把餘光看去,阮嬗正襟危坐,一雙靈動的眼睛不偏不倚,正對著母親的視線。
“我愛他。”
正是:
青鸞波光鑑心跡,
比目可否共雙棲
第三十三回
山門紅葉,作伴埋忠骨
隘口白草,為鄰見人情
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千萬片,楓入雁門皆不見。且把英雄都問遍,雁門一行,最是離歌一曲,徒留萬般怨。
側臥病榻寒風來,就是這火紅正午,也要透骨連連。再來上幾聲傷痛抱怨,百里營帳,便更添上幾分蕭索。
而馬背上的民族,向來豪放,這一點涼薄又算得了什麼?
可不管是哪個民族,人們心中的願,大多都是相同。尤其是別家許久,生啃乾糧後,就更是想念家中老母弱妻做的那一碗清湯小面。
可就是這麼個願望,古來征戰,卻讓它遙不可及。
常言道“男兒有淚不輕彈”,但千千萬萬的人總會忘了下一句是“只是未到傷心處。”若是到了傷心處,再鐵的男兒,也是要動一動那不爭氣的淚目。
攣鞮維昌現在臥榻垂淚,自從躺在了這張床上便再也沒動一下,若不是這一行落跡,誰都會以為已經是去找閻王爺報道了吧。
可攣鞮維昌的傷心處是什麼,從沒有人知道,也許有人見到他哭,但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為什麼哭。他是太子,可在百萬軍中,他更是主帥。主帥昏迷不醒,換了營中誰人,都是要犯個嘀咕的。
魯爾多這個右將軍現在,下瞞六軍,上顧太子,也真是忙昏了頭。幸而那個矮冬瓜做的事很少是錯的,不然現在頂在他腦門子上的小事小情一定能讓他的頭磨得鋥明瓦亮。饒是如此,入秋之際,那個粗獷的腦門兒上還是生出了一條條溪流。
“將軍,丘林先生到。”
“丘林思契?”魯爾多喃喃道,“請。”
“是!”
帳門一啟,那矮冬瓜便一搖一擺得走了進來,活像只散步的鴨子。
“怎麼樣了。”姓丘林的道,說罷,便隨便一蹦,坐在了案上。
“哎呦。”魯爾多嘆了口氣,偷偷使了個眼神,又道:“咱們接下來改怎麼辦,我聽聽你怎麼想的。”
“姓公孫的一來就出這麼多亂子,若是貿然出手,咱們未必討得了好處。不過幸好咱們死傷不多,只要後續糧草沒問題,還是有個把月的時間。以我之見,還是以守為攻,從長計議的好。”
魯爾多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已經調了一部分人回去看著糧草線路,防著出岔子。”
矮冬瓜咋舌道:“不過……”
“不過什麼,你說。”魯爾多道。
“我總感覺白草口有些不太舒服。”
魯爾多笑道:“有什麼不舒服的,這白草口雖然比不上雁門關,不過算得上險要之處,況且四周多林,便於隱藏,更妙的是林子跟咱們營帳相隔甚遠,就是公孫華放火燒山,也燒不到咱們頭上。”
“就是因為這樣的才覺得不舒服。”丘林思契又道:“魯爾多,你想,放著這麼好的一處退路他公孫華能不知道嗎?他居然毫不設防得讓咱們退到這,太順利了。”
魯爾多皺了皺眉道:“你多想了吧,若論軍勢,雖然是他公孫華討了些便宜重振旗鼓,可咱們還是坐擁百萬大軍,防線也絕對稱得上嚴密,況且咱們打小哪個不是馬背上過來的,單是以一敵一,咱們豈會輸給那閉門不出的書呆子?我聽聞他公孫華籠絡了些所謂的高手,可高手再多,也是雙拳難敵四手,況且他高手能有多少?他若真是有把握,現在早就乘勝追擊門外叫陣了。”
“你說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