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自己,何曾想公主竟是如此不給他們母子情面!
看著一旁臂闊背寬的兒子,在公主面前如此低聲下氣,還不得個好臉;再想到前些年,兒子次次上門,公主回回給他吃閉門羹……這種種、那件件,一時齊湧心頭,那還能保持清明?
惱恨像把炮仗,噼裡啪啦爆響腦中。
王夫人惱色上頭,只覺多呆一息,她就非得給活活悶氣死。如此之下,如何還能想起昨夜和侯爺濃情蜜意、對丈夫說要臥薪嚐膽的信誓旦旦?別說是忍辱負重,就是連這口惡氣,她也咽不下去。
“走,我們走!”
王夫人起身朝兒子冷喊一聲,就拂袖而去。
陳子善早已掩去長公主乍離的恍色,神情有看不出冷熱的端凝。他到是慢悠悠地起身,朝李嬤嬤意味不明地微微頷首,這才邁步追隨母親。
李嬤嬤不知所措,忙也跟著出了房門。數次張嘴,卻終是無話說出。她獨自站在廊簷,看著母子倆由幾個宮侍簇擁著漸行漸遠,心裡涼嘆,愣了半晌才想起去尋公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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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一口怒氣淤積心中、氣呼呼回到侯府;偏又聽得到幾個孫子吵吵鬧鬧,就更加心煩意亂。責令遷怒,讓人把幾個奶孃打了嘴巴;揮手讓人把啼哭不休的孩子抱了下去。自己歪在炕上,哼唧著心口疼。
這下驚得伺候的人都著急起來,找藥的、請大夫的,呼啦啦忙亂開來。何伯領著幾個小廝抬了武毅侯從書房回來,就見到正房慌里慌張的僕從亂成一片。
武毅侯點了個丫鬟來問,那丫鬟是翠珠去後,新補的侍婢;那裡懂回話的玄妙,自然是知無不言,一律的細節,悉數講了個細透。
侍婢頭次在男主子面前露臉,講得既清晰又清脆。武毅侯卻聽得目光暗沉,一旁緊盯著他的何伯心裡微鼓。忙讓那丫頭退下,吩咐眾小廝把侯爺伺候著安置到床榻;小心翼翼的親自伺候侯爺淨手飲茶。
聽到丈夫回來,原本在炕上假寐的王夫人再也裝不下去,忙起身去廂房見丈夫。
武毅侯看見她,本已緩和的目光再變沉冷,揮手讓眾人退下,淡聲問王夫人:“既然你這麼容易不舒服,要不要我再搬回去?”
王夫人一驚,知道丈夫這是對自己不滿。但公主那盛氣凌人的架勢,她又能奈何?心裡覺得委屈,但是更怕丈夫從此對自己冷了心。
她不敢多做猶豫,忙語氣謙恭的認錯:“老爺,妾身羞愧,未能把公主請回來。”
說著就試探坐到丈夫榻上,見他沒有不悅之色,又往近蹭了蹭,才低道:“老爺您先息怒!先聽妾身說,公主她……你也知道,就是不願意和我們子善做夫妻,她才執意住在公主府上。而今我們去請,她又怎會那麼容易就改變初衷?”
武毅侯撇開目光不再看她,聲音卻陡然冷了起來:“看來,是我高估了夫人。”
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對味!
王夫人心裡一緊,想到那個令她膽寒的可能性,王夫人那敢再惦記公主那裡受的那點子惱氣;忙急道:“侯爺,妾身這輩子就是為了您,為了子善!”她突然潸然淚下:“只要是為了您和兒子,妾身就是去死,也心甘情願。”
武毅侯見此光景,也知她這話是真情實意,不免就欷吁:“好了,你年紀也大了,別動不動就這麼哭哭啼啼,惹人笑話!”
王夫人聽到他語氣變軟,估摸丈夫心裡的火算是暫時按住,忙順從地拿帕子抹淨眼淚,笑意晏晏給丈夫端茶遞水,好一陣殷勤。
武毅侯見她如此,到是再沒說出別話。
晚飯時,陳子善依例來給父母請安問禮,武毅侯卻避而不見。王夫人知道他是怨怪兒子不成事,雖心裡為兒子叫屈,但那還再敢逆了侯爺,忙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