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豐收村早就是一片荒涼,田地裡一片片的雜草,村裡住的也是一些老弱病殘了。
古沐覺得這裡和以前不同了,這個家鄉顯得是那樣的破敗與說不出的陰沉。
在六月初六的晚上,古沐睡得並不沉。他的耳邊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開啟燈,他看向四周什麼都沒有。
睡不著的他披上衣服出去轉轉。
推門而出,看向空中。
這天的夜裡也沒有月亮,像是被雲遮住了。而農村本來就沒有什麼路燈,四周真的很黑。不是那種不見五指的黑,而是明明有一絲光芒,卻還是找不到來源,看不真切的黑。
“悉悉索索——”又是這種聲音,古沐聽著這種聲音,總感覺有種被人抓著撓著面板。
這次他確信自己沒有聽錯,他向著聲音的來處走去。
他不應該有這樣大的膽子,但是為什麼要去看看呢,古沐也說不上來。
古沐走過了一家又一家人家,他們家中的燈都暗著,老人們睡得都很早。但是奇怪的是,四周靜悄悄的,似乎有一種這裡根本沒有人的感覺。而那個吸引人的聲音,就在前面。
終於走過了許多路,古沐來到了農田邊上,那裡有一似亮光。像是明滅的燭火的樣子。
“怎麼會有人用燭火呢,會點燃大片的雜草,要出事的。”古沐更加快速走了過去。
可就在他看清那畫面的那一刻,古沐感到胃部翻騰,晚飯被嘔了出來。
成千上萬的蟲子,從老人們的身體中爬進爬出,遊走在農田上。
放眼望去,遠遠近近的所有土地上都是蟲子,在啃著土地,在啃著雜草。好像要是不夠吃了,就會將那些人類的身體全都啃光了。
古沐渾身發麻,他不敢動彈,就怕有一隻蟲子爬到他的身體上。
而就在這時候,他的腿上就有一種感覺,麻麻癢癢的!
是蟲子吧,一定是蟲子,它爬上來了,會把我怎麼樣。
古沐屏住呼吸,而那隻蟲子像是找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在他身體上到處爬動。
忽的發出“哧哧”的翅膀煽動的聲音,等不及思考。就感到了一群東西飛了過來。
“完了。”古沐想到。一群蟲子撲到了他的身體上,在臉上爬、在頭髮上爬、在衣服裡面爬。
從鼻孔裡、嘴巴里、耳朵裡爬到了他的身體裡。
最後古沐好像聽到了有聲音再說,“我們吃了他吧。”
後來,據說古沐留在了豐收村裡,和城裡的妻子離婚了。
***
“那村子後來呢?”青煙連忙問陸胖紙,怎麼停在這種地方。
“不知道。反正我去那裡的時候,古沐已經病逝了。這個故事也是聽周圍的人說的。說不定是謠傳,但是那裡的農田房屋,確實受到了很深的蟲害,都已經不能用了。”
“祭蟲王是為了保佑莊稼豐收,”張欣掠過了這個讓人頭皮發麻的故事,轉移話題說,“但是在清朝的京城,六月六的時候,最常見的事情,根本不是祭祀,而是暴曬與給動物洗澡。”
在六月六的那一天,人們將衣服與書籍都拿出來曬。相傳在那一天曬衣衣不蛀,曬書書不蠢,給家畜洗澡就不生蝨。所以家家戶戶將能曬的東西都拿出來曬一下。於是老儒曬破書,貧女敝破衣,直到日落西山,才收起來。
而這一天也是‘晾經節’。寺廟、道觀會把經書統統拿出來晾曬。
以前的時候,北平的白雲觀藏經樓裡有五千多卷經書,要從六月初一到初七晾曬。善果寺會在那天做齋飯,僧侶們禮佛誦經,開廟一天,面向百姓。
老百姓們就有得樂了。因為那天可以看得東西多。比如洗大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