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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2部分

男子氣態迥異,豪俠與書生,也不知是怎麼湊一堆的,豪俠的豪,顯而易見,就像其中一名三十來歲的高大漢子,佩劍的劍鞘是用金子打造,而書生的書香氣,文巾儒衫不說,還各有一把紫檀灑金摺扇,扇墜質地都是千金難買的奇楠,只不過徐鳳年的眼光何其老辣,一人奇楠扇墜是蜜結一人是下品的鐵結,那麼兩人家世高低也就水落石出了,顯然後者是在打腫臉充胖子。一張桌子四條長凳,兩名豪客和兩名士子並肩坐在徐鳳年左右,唯獨那名年輕秀美的女子單獨坐在徐鳳年對面。人靠衣裝佛靠金,大概是都沒有把穿著樸素的徐鳳年當根蔥,言談無忌,女子是江南口音,軟軟糯糯,言語不多,但是並不附和男子,兩位大俠氣很足的男子一個薊州口音一個遼東腔,讀書人則是分別來自中原青州和東南劍州。

這四個男人既聊天下局勢也聊江湖趣聞,言語中對離陽朝廷譭譽參半,覺得京城廟堂上各部衙門主官的走馬觀花,是祥符新朝的新氣象,可惜盧升象這幫南征武將不爭氣,才使得廣陵道叛軍趁勢坐大,但是無一例外,對整個離陽王朝的國勢趨於鼎盛並無懷疑,一來北涼打贏了北莽,西北門戶穩如磐石,再者顧劍棠的兩遼邊軍終於主動出擊,打出了一連串鼓舞人心的勝仗,在這之前,兩位喜歡跟北涼鐵騎一較高下的趙姓藩王,燕敕王趙炳和廣陵王趙毅麾下精銳都讓人大失所望,好在大柱國顧劍棠在這種時候挺身而出,讓朝野上下如釋重負,原來我們離陽,不是除了北涼邊軍就無人能與北莽蠻子扳手腕。其中說到兩遼和替天子巡守邊關的兵部侍郎許拱,那名來自中原的讀書人“雲淡風輕”地說到自己父輩與許侍郎關係莫逆,早年是同窗,後來更是同僚,龍驤將軍入京赴任之時,他父輩數人都在送行隊伍之中,而且至今仍有書信往來。聽到這裡,原本還時不時瞄幾眼徐鳳年的女子,突然間就重新高高在上起來了。

徐鳳年吃飯細嚼慢嚥,可也就兩碗飯三個菜,再慢也有吃完的時候,好在手邊還有一壺綠蟻酒,就放下筷子,自己開啟酒壺倒了杯酒。其實不光是他這一桌在高談闊論,酒樓內十有八九都是在指點江山,吃著二三兩銀子一桌的菜餚酒水,操著太安城皇宮或是北涼清涼山王府的心。徐鳳年微笑著聽著周圍的沸沸揚揚,舉起酒杯,轉頭望著窗外大好豔陽天。不知何時,那名手持鐵結奇楠雕彌勒扇墜的劍州讀書人,說到了那個素未蒙面的新涼王,不知是不是喝高了,還是有意要在心儀女子面前故作驚人語,言語之間就有些衝,痛飲一杯後便嗤笑道:“誰都知道那位老涼王嫡長子,早年世子殿下當得很混帳,紈絝混帳了十來年,惡名昭彰,第一次露面,是老涼王去世前讓他參與北涼關外的那場閱武,顯然這就是在給世襲罔替北涼王爵鋪路了。如今北涼市井小民都說新涼王當年以世子兼任陵州將軍的時候,把那個卸甲歸田的懷化大將軍鍾洪武給狠狠收拾了一頓,大快人心,事實當真是如此?”

貌美女子好奇問道:“宋公子,此話何解?”

年輕士子冷笑道:“敲山震虎與過河拆橋罷了,說到底還不是老涼王唯恐自己兒子不能服眾,所以暗中授意坐鎮陵州官場的李功德,要收拾鍾洪武來殺雞儆猴?否則以徐鳳年當時的身份人望,真敢挑釁積威深重的堂堂北涼騎軍主帥?誰不知道大將軍鍾洪武在邊軍中門生無數,不但如此,富裕甲北涼的陵州都被笑稱為鍾家的後院,北涼先迫使鍾洪武離開邊軍,再將這個老軍頭拿下,同時隨後在北涼行伍改制中,不動邊軍只動境內駐軍,一氣呵成,若說不是老涼王生前的佈局,誰信?”

自稱與許侍郎有世交之誼的年輕人笑著點頭道:“應該說是殺‘老’虎儆猛虎,鍾洪武不在其位,如虎無牙,老涼王拿他來給長子‘祭旗’,再合適不過。同樣是北涼邊軍的大將,同樣是幽州土皇帝的燕文鸞,因為當時手裡還握有幽州軍權,老涼王動了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