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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6部分

南海之濱,人生快意事莫過於此!

洪敬巖停下後,靜待徐鳳年,反而氣勢如虹。

這是棋劍樂府更漏子,生平第一次如此渴望與人全力一戰。

就在洪敬巖氣勢攀至巔峰之時,耳畔再度炸起滾雷,這一次卻不是徐鳳年,而是原本好像有意旁觀片刻的拓跋菩薩,“洪敬巖!再退三十里!”

洪敬巖剎那間心神失守,直覺告訴他拓跋菩薩的勸誡並非恐嚇,應當速速退讓,但是理智讓這位心高氣傲至極的武道宗師覺得決不可退。

驟然向南狂奔的拓跋菩薩發出一聲怒吼,“蠢貨!心境可失而復返,性命難道有兩條?!”

洪敬巖的視野中,一點光芒亮起,如夏日夜空閃爍在數丈外的一粒螢火。

但是就在洪敬巖發現那一粒螢火突然變成皓月光輝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躲避。

竟是那徐鳳年人未至槍先至,一槍投擲而出,如大漠黃沙上有白虹貫日。

這簡簡單單的一槍,來勢之迅猛,超乎洪敬巖想象太多,以至於洪敬巖腦海急轉,萬般算計,到頭來悲哀發現除了硬扛重傷再無其它可能。

一旦在徐鳳年面前受傷,洪敬巖也清楚,即便是拓跋菩薩也救不了,除非曹長卿復生、鄧太阿來此,與拓跋菩薩三人聯手才行!

這倒不是說徐鳳年已經到了能夠一人挑戰三大武評宗師的地步,而是那種境界的武人,聯手迎敵,絕不是曹長卿加鄧太阿就等於兩個大官子或是兩位桃花劍神的戰力,因此太安城一戰,徐鳳年一人戰兩人,絕不是意味著徐鳳年就有兩個鄧太阿的實力。當初王仙芝揚言一人戰天下,便是此理,故而既是狂言,也非狂言。

拓跋菩薩直接沒有幫助洪敬巖打碎那道虹光,而是掠至後者身前偏右的位置,雙手握拳,高高掄起,重重砸在那杆鐵槍的中段!

劇烈聲響,顫鳴如洪鐘大呂。

洪敬巖怔怔看到那道虹光在拓跋菩薩的一砸之下,仍然不曾碎裂,而是在空中彎曲出一條半弧,拓跋菩薩雙臂跟半弧鐵槍接觸的地方,有無數絢麗雪白電光轟然綻放。

拓跋菩薩站在洪敬巖身前,雙臂猶有電光如千百尾銀蛇遊走。

而那根鐵槍在拓跋菩薩一拳砸下後,依舊沒有斷裂,僅是被砸向洪敬巖左邊遠處。

洪敬巖的眼角餘光裡,那個年輕人一手負後,一臂向前輕輕握住鐵槍,站在三十餘丈外。

鐵槍去勢太沉,在年輕人手中顫抖不止。

洪敬岩心神黯然,原來一步之差,仍是天壤之別。

他明明能夠看清楚所有細節,甚至能夠數清楚那杆鐵槍在年輕人接手後顫動多少次幅度,可是他看得見,卻接不住,第一槍是如此,第二槍亦是如此。

當今世間傳言陸地神仙之下,徐鳳年決意殺人就是一招之事。

原來是真的。

拓跋菩薩淡然道:“難道你洪敬巖此生就只能欺負境界比你低的對手?若是如此,那就太讓我失望了,就算你日後跨過天人門檻,別說對上徐鳳年,只要再有新人躋身陸地神仙,哪怕才一兩天,也一樣穩勝你洪敬巖。”

洪敬巖靈光乍現,沉聲道:“是說徐鳳年只是勝在勢字上?”

拓跋菩薩死死盯住那個年輕人,點頭道:“此人先後與王仙芝和我一戰,皆勝,太安城一戰,鄧太阿曹長卿故意聯手,又助其增長意氣,正可謂勢頭一時無兩,你剛才輸了,無需奇怪。”

洪敬巖會心一笑,頹勢一掃而空,望向那位年輕藩王,“難怪你明明一槍之後佔據上風,卻沒有繼續趁勝而戰!”

拓跋菩薩搖頭道:“你錯了,他是有意要讓你留在龍眼兒平原,只要我還想著救下你,他就有機會殺死我們兩人,不僅是取走一人頭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