徑直往正堂的大廳而去。
這座莊園依山而建,佔地並不廣大,但是飛簷之下氣象恢弘,格調天成。而且,恢弘大氣的屋宇也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最吸引人的是整個莊園的地面鋪滿了沿海沙灘上才能見到的白色細沙,看來別有一番風味,與莊園中的各種花草樹木相映成趣。
高絕穿過大廳,再走出曲廊,又是一重院落,院中寂靜沒有人聲。北面的偏廳門窗緊閉,卻隱隱有酒香透出,秋風帶過了廳前的幾片花葉。
“老高,接酒!”
話音剛落,偏廳的花窗彈開,一個黑漆漆的東西直衝著高絕的頭部飛來。高絕耷拉著眼皮不抬頭,只是湛湛地側身避開,然後那黑漆漆的東西劃過一條優美的弧線,沒有阻礙地落在地上,“啪”地一聲碎裂成幾十片,醇香的味道飄滿整個中庭。
廖之遠眼看著那一罈九年陳釀的嘉興老酒祭給了土地公公,火冒三丈地扒住窗框大吼:“不是讓你接住嗎?你這頭不解風情的蠢驢!”
高絕耷拉著眼皮走進偏廳,坐到桌案邊抓起一罈喝到一半的酒,仰頭就往嘴裡澆。說是“澆”,是因為那隻抓著酒罈倒酒的大手倒得很急迫,大部分的酒沒有送進嘴裡,而是澆上了冒著青碴鬍鬚的下巴上。半罈佳釀好酒,高絕三兩口就喝完了,也只喝到了三兩口,其餘的酒漿全部奉送給了一身黑緞圓領的長襟袍服。
把空罈子從開啟的窗戶中丟出去,高絕也把自己整個人往榻上一丟,面朝向裡側的牆壁,進入了假寐的狀態。
☆、第059章 朋友女人免談
更新時間:2013…07…23
廖之遠原本正斜倚在窗框上,詫異地端詳著眼前這個“比平常最讓人討厭的時候更加讓人討厭”的高絕,不明白他怎麼掛著一臉的“有人欠了我一萬兩”的暴躁神情。話說話說,自己上次好像真的欠了他一百兩銀子的酒錢……廖之遠的貓眼骨碌一轉,心虛地瞄了一眼高絕,糟了糟了,他不是來討賬的吧?老高啊,咱們大家可都是過命的交情,差點兒沒拜把子的好兄弟,不用把帳算得這麼清楚吧?
沒等廖之遠腹誹出什麼結果,高絕手上的空酒罈就緊緊地擦著廖之遠的耳廓飛過去,“砰”地一聲落在院中,而且不偏不倚地落在上一堆碎片的上面。
廖之遠揉一揉疼得火辣辣的耳廓,再次火冒三丈地大吼道:“草!你的腦袋讓驢給踢了?扔個破酒罈子竟然用上暗勁,你是不是真氣多得沒處使啊?”就算他要討那一百兩銀子的酒賬,也要坐下來好好談嘛,怎麼能一上來就動粗呢?不過話說回來,他這個月手頭實在有點兒緊,而且,呃,自己現在還有求於他……
想到這裡,廖之遠清清嗓子,態度很溫和地對著正在面壁的高絕的後腦勺說:“高兄弟,昨天我接到閣主傳信,說你此次揚州之行的任務超額完成,閣主他非常滿意,在信裡笑得簡直合不攏嘴!狠狠地誇獎了你一頓呢!對了,信中還附上了下個月你要幹掉的人的名單,既然你現在心情不爽,不如我念給你聽了解解氣吧!”
“……”
“鳳陽金大蟲,珠寶商人,年五十四,特徵是鼻頭有黑痣,附畫像一張……淮安許三雕,大雕鏢局總鏢頭,年四十九,特徵是左手沒有食指,附畫像一張……湖州馬耀祖……”廖之遠抑揚頓挫地念著“要幹掉的人的名單”,那種津津有味的語氣還讓人以為他在唸什麼通俗小說的“人物介紹單”。
“……”
半天過去,廖之遠終於唸完了名單,室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半晌,廖之遠有些訕訕地開口道:“高兄弟,聽說你這個月有十二天長假,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出行旅遊的計劃呢?”
“……”面壁的身影紋絲不動,彷彿已經睡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