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頓時一熱,忙瞪起杏眼掩飾道:“這有甚麼關係?我家幾個哥哥,光膀子我得多了,你個大男人,怎麼婆婆媽媽的,轉過去,把衣裳脫掉,我幫你敷了藥就走。”
楊浩猶豫了一下,便依言轉身,脫去上衣,露出**的肩背,這副身體還是很結實的,有種男性的陽剛美,箭頭斜著綁了一條繃帶,隱隱有滲出的血跡。
唐焰焰臉上微熱地幫他解開綁帶。一圈圈放開,他肩頭處中的是狼牙箭,箭在水中被那些糾纏在一起的繩索擠扯掉了,箭簇扯去了一大塊皮肉,看著那血肉模糊的地方,敷著的草綠色草藥泥幾乎已變成了黑色。唐焰焰一陣心疼,她用指肚輕輕碰了碰,問道:“還疼不疼?”
楊浩道:“嗯,有些疼,呵呵。沒什麼,疼才好。我聽說草原上有些人常在箭上塗以毒藥,被那樣的箭射中了是不會疼的,可是想治好卻不容易,我算幸運的了。”
唐焰焰起身將桌上火燭取了過來,輕輕放在榻上,然後從頭上拔下一根銀簪在火上烤了烤,這才小心地幫他一點點剔去草藥泥。
那輕柔的動作,讓楊浩也感覺到了她的體貼,想起兩人相識以來種種。楊浩不由輕輕嘆了口氣。唐焰焰輕輕剔著艹泥,眼簾微微一揚,問道:“嘆什麼氣?”
楊浩道:“人的緣分,真的是不可琢磨。與姑娘剛剛相識時,姑娘是橫眉立目,楊浩是心驚膽戰,一門心思地躲著你走,實未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你我同甘共苦,逃出生天。還能……得到姑娘這樣體貼照顧。”
唐焰焰手上一頓,凝視著那紅紅的火苗,想起兩人相識以來種種,一時也有些痴了,怔忡片刻,她才回過神來,一邊小心地向傷口上撒著藥沫兒,一邊掠掠髮絲,溫柔地笑道:“說的是呢。後來,雖然知道你救了我的堂弟,而且在老太君壽宴上幫著我們痛罵了那個狗屁不通的書呆子,可是……我還是一見你就討厭。可是……你一離開我又挺想你的……”
說到這兒她急急補充了一句:“真的,我沒有騙你喔。我記人的本事可強了。雖然我沒記住你的名字,可你的樣子我偏偏就記得,在草原上見到你時,你蓬頭垢面、衣衫襤褸,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你。這……大概就是緣分吧……”
她含羞瞟了一眼,看到的卻只是楊浩結實的背影:“你……你對我也有這種感覺嗎?”
楊浩微微一怔,覺得她說的話兒有些不對勁兒,便乾笑道:“這個嘛……我這個人是比較專一的。”
“甚麼意思?”
“見了你想逃,離開了還是想逃啊……”
“你……”唐焰焰揚手欲打,但是想起他臨死時在河邊對岸對自己的真心表白,心中一陣甜蜜,便原諒了他的油嘴滑舌,他垂下頭,羞羞答答地道:“你……你在河邊……契丹人衝過來時,你……你打的那手勢。能不能……能不能對人家說說是甚麼意思,人家沒有……沒有看明白。”
說到這兒,她羞不可抑,一顆芳心已如小鹿般在胸中亂撞起來。她是真想聽到楊浩親口對她說出來,可是她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羞喜中又難免緊張。
藥已敷完,將繃帶輕輕纏了兩圈。垂頭等了半響,卻不見楊浩表白。唐焰焰不禁詫異地抬起頭來:“嗯?”
楊浩痴痴地想了一陣,搖搖頭道:“臨死的時候,許多未了的心願。許多想向人表白的心思,都想告訴人知道。人死如燈滅,沒幾日便腐朽了,能留下來的,只有幾段話、一些信念而已。可是,現在死不了了,心中忽然變得懶懶的,卻沒有對人說的心情了。”
唐焰焰大失所望,背對著她坐著的楊浩絲毫未覺,他淡淡一笑,感慨地道:“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如非必要,男人喜歡把心事藏在心裡,而不是對你說起。男人,更喜歡行動!”
他嘴角的笑意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