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一位僅僅身披輕紗的柔弱女子。
姜惑心念父親祁蒙,追問道:“你剛才可看到有人?”
女子顯然會錯了姜惑的意思,扭動身體嬌笑道:“姜大俠放心,如此深夜,決不會有人看見的……”
姜惑心知父親存心避開他,此刻尋找也無用,嘆了口氣。低頭望向懷中女子,但見她身姿曼妙,體態豐滿,面容嬌好,雙頰生暈,隨著她身體的扭動,身上輕紗隨風飄起,拂過他面門,香氣襲人。姜惑收懾心神,低聲喝問:“你是何人?來此何意?”
女子柔聲道:“費大人令賤妾伺候姜大俠。”一邊說話,一邊輕輕扭動身體,極盡放蕩。
姜惑恍然大悟,費仲為了拉攏自己替之效力,竟派來美色相誘。忍著心頭厭惡沉聲道:“我不用你相陪,快回你房中去。”
女子還道姜惑害羞,輕笑道:“姜大俠無須顧忌,賤妾亦是心甘情願……”
姜惑惱她驚走祁蒙,哪有心情糾纏,丟她在房外,關門入屋。
那女子還要敲門,姜惑索性抽出寶劍,冷然道:“你再不走,莫怪我翻臉無情。”那女子聽到屋中劍聲,不敢再說,匆匆離去。
姜惑躺在床上,回想剛才與父親相見的情景,思潮起伏。其實在他心裡一直有一個不敢細想的念頭:只恐自己出了幻諤之鏡後再也無法見到父親,但既有今夜重逢,日後定然還有機會,只是經此一別,也不知再會何期?又想到起初明明聽到祁蒙的聲音,為何他卻不能與自己說話?莫非是受了什麼挾迫?一念至此,情緒紊亂,又是歡喜又是擔憂,再難安睡。
他又將方才的夢境細細回顧一遍,仍是無法猜透那一場大劫難的前因後果,然而為何父親與母親相遇的開始就明確知道十二年後的分離,十二年後會發生什麼事情?算來那是自己十歲的事情,不知何時父親還會再來託夢,把自己出生後的所有事情再度重現……
第二日姜惑剛剛起身,費仲便來拜訪。
寒暄幾句後,費仲陰沉著臉道:“本官昨夜特意派府中姿色姣好的女子來服侍,若是姜兄弟還不滿意,不妨去親自挑選一下?”
姜惑哭笑不得,連聲推託。卻見費仲神色不善,心知若不從其“美意”,他必是以為自己另有所圖,但如果勉強答應下來,後患亦是無窮。靈機一動,故作神秘地在費仲耳邊低聲道:“實不相瞞,費大人,我所修習武功須得保持童子之身,所以此事不勞大人費心。”
費仲神情一緩,哈哈大笑:“看來倒是本官多事了。姜兄弟才來朝歌,不如先去城中轉轉,這裡有些銀兩你先拿去,不夠就直接去賬房取用。”
姜惑正有去朝歌檢視地形之意,假裝歡喜不禁,接過錢袋,故作貪財之狀迫不及待地開啟檢視,竟是數十兩銀塊。大商朝通用的貨幣為銅錢與玉貝,貴重的金、銀與玉石珍玩等物,只在上層貴族社會中流通,平民難得一見,而費仲此刻一出手便是數十兩銀塊,可值千串銅錢,足見對姜惑的器重。
費仲又道:“本官已派人去請宮中司儀,午後便可教姜兄弟宮中應對之禮,且記得早些回來。”姜惑點頭應承,同時注意到費仲說話時眼珠亂轉,不知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再問起申公豹的去向,才知他果然一早便去了崇城,稍稍放心。當即拜別費仲,離開費府來到朝歌大街之上。
朝歌身為大商之國都,極盡奢華,許多新奇之景皆是姜惑聞所未聞,一路上遍覽風物,目不暇接。又隱隱想到小時候父母帶自己去集市之事,雖無此繁華盛景,卻是一家人其樂融融。昨晚與父親匆匆一面後又再度分別,而宮中那蘇皇后也不知到底是不是母親蘇妲己,何時才能一家團圓,安享天倫?心情大覺焦躁,隱隱感傷起來,眼眶間忽有些潮意,輕輕拭去。
姜惑思緒起伏,心頭忽生警覺。抬頭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