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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出一雙充滿慈愛之情的眸子,盯在姜惑的臉上,並不開口說話。父子二人相隔對望,在這乍然重逢的一刻,所有的語言都是多餘。

不知過了多久,姜惑驀然大叫一聲,從床上一躍而起,欲要抱住父親。然而他的雙手卻毫無阻滯地穿過了祁蒙的身體,此刻的祁蒙竟全無血肉之軀,只有一個虛無的形體。

矇矓而淺淡的月光將窗外的樹影投入屋中,姜惑卻赫然發現祁蒙腳下並無影子,想到師父且諾的話,才明白父親早已墜入人、魔兩界之間,只能在那無盡的虛空中游蕩,早已沒有了自己的身體。

一股熱浪再度湧入姜惑的眼眶中,他再也忍不住,眼淚終於決堤,沿著他的臉頰無聲地奔流,面對受盡苦難的父親,他卻根本無力相助,這種痛苦的折磨已不是一位十八歲少年所能承受。

祁蒙又輕輕嘆了口氣,伸出右手虛撫姜惑的頭頂,眼中亦有淚光盈動。

更多童年時的片段一點點浮上姜惑的心頭。在他的記憶中,祁蒙雖然不能開口說話,不能和自己有更多的交流,也不像母親蘇妲己給自己無微不至的關懷和照顧。但在他幼小的心靈裡,自己的父親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深愛著母親和自己,一舉一動中皆帶給他無言的教誨……

“父親,你可有什麼話要對孩兒說?”

祁蒙先是微微點頭,復又搖搖頭,仍無言語。

姜惑恍然大悟,祁蒙已在自己的夢中把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那些夢境全是來自他真正的經歷,他雖不能開口說話,卻可以借用某種神秘的功法託夢讓自己感應,從與母親蘇妲己的相識到自己的出生,父親所有的記憶已透過那一場詭異的夢完整無誤地交給了自己,甚至包括那些潛藏在內心深處無法啟齒的思想:對母親蘇妲己深入骨髓的愛戀,對命運無可奈何的接受與痛恨,對自己既恐懼又盼望的期待……

想到這裡,姜惑悚然一驚,祁蒙為什麼竟會對自己有“恐懼”之感?他是父親的親生孩兒啊……姜惑脫口問道:“父親,你到底怕我什麼?又期望我去做什麼?那一場大劫難到底是什麼?”

這一次,祁蒙的目光裡沒有任何恐懼,只有一份濃濃的信任。

姜惑自顧自地說著:“父親,你可是怪我投入費仲門下嗎?其實孩兒只是為了藉機見到那蘇後,不知她是否就是母親……”祁蒙卻伸出一隻手指虛按在唇上,示意他不必再解釋。

這一刻,姜惑望著父親那慈愛的雙眸,又見他面門上的黑巾輕輕一動,彷彿已看到父親微笑時的模樣,心頭又是一酸。是啊,就算自己已長大成人,依然是父親最疼愛最瞭解的孩子,他的決定無論錯對,都可以得到父親的寬容和理解,又何必多作解釋?記得小時候,父親教自己刀法與琴技時總是十分嚴厲,稍有錯誤也不打罵,只是迫他重複練習直至無誤,而每當他掌握了新的招式與技法,父親眼中流露出的欣賞與偶爾泛於唇角的微笑都是對他最大的鼓勵……

父親二人隔著幾步默然相望,無聲勝有聲,千言萬語皆已盡訴。

忽然,門外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祁蒙輕輕嘆了一聲,手指如提千鈞,在空中緩緩畫下四個字:“孩子,保重。”腳下微動,身體如被一陣風吹起般往門口飄去。

姜惑與父親久別重逢,豈願他就此離去,縱身擋在門口。然而祁蒙的身體薄而輕軟,猶若無物,先從姜惑旁邊一掠而過,不開房門,已從門縫中擠了出去。

姜惑大驚,開門去追,卻與門外一人撞個滿懷。

姜惑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來人之手,順勢往懷裡一帶。再朝外瞧去,空空院落中,哪還有祁蒙的身影?

來人被姜惑一招制服,也不聲張,只是輕輕“嗯”了一聲,趁勢倒入姜惑懷裡。姜惑但覺香風撲鼻,溫玉滿懷,觸手處滑嫩細膩,渾如凝脂,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