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明察秋毫。也正因連師兄都被短暫誆騙住,我才有信心唬住他們。
試想,若內鬼就在其中,那麼其必然明白,自己之所以被禁足,是因為您不信任他們,擔心訊息洩露。那怎樣重要的線索,才會令師兄大動干戈?」
馬閻驟然眯起眼睛,介面道:
「必是極關鍵的線索,所以他們會擔心,會焦慮,會試圖與其他同黨聯絡,但又唯恐自己被監視,而左右為難。
這時,你率人破門,說出那番話,會令其誤以為,是你抓住了某些人,順藤摸瓜,識破了其內鬼身份。」
趙都安頷首,從果盤中遞過去一隻梨子:
「所以,師兄你必須藏起來,否則一旦露面,既會令對方警惕起疑,也會因與師兄武力懸殊,放棄反抗,心存僥倖。」
馬閻接過梨子,沉聲道:
「而若只是你率領的這些人,會令其生出廝殺反抗的心思,不怕他不反抗,就怕他不敢反抗。」
二人相視一笑。
這也是趙都安第一次,在大太監臉上窺見笑容。
說話間,馬車已經行駛到了第二個目的地。
「大人,石榴堂主的住處到了。」錢可柔的聲音從車簾外傳入。
「這麼快?」馬閻愣了下。
趙都安起身,朝車外邊走邊解釋:
「因為我制定的路線,本就最短。」
三名重點嫌疑人:
張晗,鐵尺關,海棠。
趙都安選擇在「錦江堤」集結,就是因為路線上可用最短的速度,速通三家。
否則,如此興師動眾的行動,必然被外界關注。
一旦匡扶社的人察覺不對,進行傳訊,哪怕他也派出人,暗中盯著各個緝司府邸。
但仍有功虧於潰的風險。
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個什麼聰明人,最多有些小聰明罷了。
他真正賴以在這個兇險世界生存的,是前世鍛煉出的凡事多想一層。
以及將能想到的,所有流程節點,都提前安排好。
這本就是大秘的基本功。
……
「大人,就是這裡。」
錢可柔四人見他下車,圍攏過來。
趙都安抬目,望向前方一座靠在巷子邊緣的院子,後門往外就是商街,往裡是錯綜複雜的巷弄。
「三個嫌疑人,排除一個,剩下的機率是多少?」趙都安忽然問。
四名下屬愣了下,齊聲說:
「當然是一半吧。」
「不,是三分之二。」趙都安說了句違反邏輯的回答,嘀咕道:
「我本來最懷疑的是海棠,但現在,必須得換一換嘍。」
從未聽過「三門問題」的下屬們茫然,只覺上司高深莫測。
說出的話與神龍寺的和尚一般,充滿了機鋒。
趙都安摸了摸官袍裡的內甲,說道:
「讓弟兄們都十二分小心,不要逼得太近,發生意外,立即撤離,不要管我。」
畢竟我有明暗兩大保鏢罩著……不是你們這群脆皮能比的。
然而四名下屬聽到,卻同時心頭一暖:
「遵命!」
少頃。
彷彿場景再現,趙都安率領一群鷹犬破開鐵家大門,弓弩手封鎖宅邸。
甫一進院,便看到已做出戒備的鐵家家丁,以及怒喝一聲,拎著一杆長柄圓頭擂鼓重錘,從房中奔出的石榴堂緝司。
神章武夫,鐵尺關。
鐵尺關身上覆著匆匆套上的皮甲,肌肉虯結,鬍鬚如鋼針,雙手密佈老繭,虯結的青色血管幾乎要衝破皮肉。
手中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