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滿了豐盛佳餚美酒的圓桌對面。
雕花的圈椅中。
慵懶地坐著一名容貌出眾的婦人。
雲陽公主雖為女帝「姑姑」,但因生的晚,與死去的老皇帝名為「兄妹」,實則年齡差頗大。
加之自小泡在蜜罐裡,養尊處優,保養極好。
雖連兒子都那般大了,但容貌仍顯年輕,不見一絲半點的皺紋。
尤喜紅色輕紗長裙,襯的肌膚嫩白,兩條白蟒般的大長腿好似能夾死人。
此刻雙腿交迭,一隻美足暴露在空氣裡,唯有腳尖挑著繡鞋,一晃一晃的。
「侯爺自去飲便是,與本宮說這些做什麼,莫非真要將本宮灌醉不成?」
雲鬢下,狐媚子般的臉龐上,掛著慵懶淺笑。
夏江侯被那隻繡鞋晃的心神盪漾,伸手便要去捉:
「公主乃酒中豪傑,只怕酒不醉人人自醉……」
雲陽公主巧妙地側身,避開對方魔爪,痴痴笑道:
「侯爺倒才是醉了,天色要黑了,本宮等下也要回府。」
夏江侯偷襲失敗,無奈道:
「公主賞我一晚吧,你且放心,本侯必狠狠教訓下那姓趙的,為公主出了這口惡氣。」
雲陽公主佯嗔道:
「侯爺口口聲聲說要教訓他,卻沒見著怎麼動手,莫非早上攔他的車,便算了麼?還不如何寺丞。」
「哼,」夏江侯不屑道:
「何正那廝唯唯諾諾,算個什麼?也只是大理寺卿手下一條狗罷了。」
說著,他笑道:
「公主莫要心急,本侯早已安排人去辦事,務必給那趙都安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哦?你莫要賣關子,倒是說一說。」雲陽公主好奇道。
夏江侯確實有些醉了,加之四周無人,有意在美人面前炫耀,便道:
「本侯暗中派人,捏住把柄,威脅了吏部主事馮舉。
呵,此人當初受趙都安哄騙,去誣告了李彥輔,如今只要他肯改口翻案……那姓趙的便也逃不掉干係。」
雲陽公主微微吃了一驚:
「你竟要拿此事做文章?如此一來,那趙都安面臨的,只怕便不只是教訓了,哪怕有我那侄女護著,也得給朝臣一個交待。」
夏江侯聽出她語氣中,並無多少欣喜,心頭猛地升起不悅:
「公主不開懷?莫非覺得我手段太重了?」
他忽然冷哼一聲,將酒盅重重按在桌上,道:
「公主莫不是見了那小白臉英俊,起了『憐香惜玉』的心思?」
以他對雲陽公主的瞭解,難免如此揣測。
畢竟這位長公主是出了名的,對丈夫兒子漠不關心。
報復趙都安,只怕更多出於維護臉面。
雲陽公主愣了下,忽然笑得花枝亂顫,眼神有些無奈地說:
「侯爺多大的人了,怎的還吃一個小後生的飛醋?本宮只是顧忌我那侄女,你若做的太過火,真把我那侄女惹怒了,可不好收場。」
夏江侯卻不甚在意:
「此事本侯只是順水推舟,一旦做成,有人自會出力。」
雲陽公主眸子一閃,隱約聽出弦外之音:
「你是說……」
忽然,樓梯傳來腳步聲,打斷二人交談。
守在樓下的侯府小廝稟告道:
「侯爺,出事了。」
夏江侯皺起眉頭,看了眼公主。
猶豫了下,還是起身走到一旁,聽小廝低聲彙報:
「紅花會的人送來訊息,說城中堂口悉數被詔衙掃蕩,那馮蓮蓮也被救走,『蒙爺』也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