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會翹高尾巴,哪怕是翹高,那也不會是尾巴……
「若說缺點,他行事風格,手段終歸是太剛硬了,不夠柔和。」
徐貞觀冷靜客觀指出缺陷。
袁立微笑道:
「但陛下既同意將他丟過去,便已早有所預料。」
徐貞觀無奈道:
「朕的確想過,他拿了朕的『尚方寶劍』,會折騰些事來,卻沒想到,他這樣能折騰。」
袁立莞爾,輕輕捋著鬍鬚,感嘆道:
「這小子是心知肚明,有陛下給他撐腰,才連駙馬都敢驅趕。」
提到雲陽公主,自己那位「姑姑」,徐貞觀也嘆了口氣,有些頭疼。
她向來是念及親情的,雖說與這位姑姑關係不算好,但終歸有一層血親。
不好一點面子都不給,只能攔著,這會嘆道:
「稍後朕親自派人下一道口諭去詔衙,將李浪送回去吧,壓了這麼多天,朕那姑姑喋喋不休,煩也煩死了。」
這個時間點,由她下令,已不會折損趙都安的威嚴。
只是,如此一來,趙都安卻徹底將自己那位姑姑惹怒了,希望後續不會有衝突吧。
袁立見女帝神色不渝,轉換話題道:
「據臣所知,趙都安已向八堂索要了逆黨線索,怕不是有心揪出內鬼。」
顯然,身為女帝鐵桿支持者,他同樣知曉,趙都安進詔衙的「隱藏任務」。
提起正事,徐貞觀表情嚴肅少許,纖細黛眉顰起:
「袁公覺得,他能做到麼?」
袁立反問:
「陛下又對他信心幾何呢?」
徐貞觀略猶豫了下,眸光沉了沉:
「若說此前,朕只有一二成把握,那如今,便有了五成。」
袁立笑了笑:
「臣倒更要看好他些,如今已覺有六成把握。
不過……詔衙水深,此前馬閻已試探多次,內鬼必早有警覺,趙都安此時去查,難度過大,只怕要充裕的時間。」
徐貞觀好奇詢問:
「袁公以為,他多久能有所發現?」
袁立思忖了下,謹慎道地伸出兩根手指:
「至少兩月。」
並非低估,而是基於客觀事實的推測。
徐貞觀搖頭道:
「朕信心不如袁公,但他若真能做到,朕卻以為,必在兩月之內,一個月或便足矣。」
一個月……袁立奇道:「陛下何以如此猜測?」
徐貞觀哼了聲,道:
「因為朕責令他,年底前抓回莊孝成。所以,他可沒有足夠的耐心,浪費時間。而且,袁公沒發現,他辦事向來很快麼?」
袁立愣了下,繼而失笑:
「好,那臣便斗膽,與陛下賭一賭。那趙都安究竟要用一個月,還是兩個月,方能辦成此事。」
徐貞觀嘴角微翹:「可。」
旋即目光投向宮外,詔衙方向,心想小禁軍你可莫要讓朕失望。
……
……
「阿嚏!」
趙都安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嘀咕道:
「誰又罵我了。」
算了,天底下罵他的人多了,這幾天只怕更多。
「說起來,百姓的信念願力能凝聚為神明,那恨我的人足夠多,會不會凝聚個『趙神』來……」
轉著奇怪念頭,趙都安耳廓微動,聽到院外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此刻,他所在的位置,乃是詔衙總督堂後院,也是便宜師兄的私人住處。
太監在步入宮門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