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為了給下屬撐腰麼?大理寺卿豈是忍氣吞聲的性子?明日早朝,要鬧騰嘍。」
詔衙,總督堂。
趙都安解散了手下,朝這邊走的路上,都隱約聽到衙門裡的人竊竊私語。
可想而知,外頭會如何議論。
「呵,若是上輩子,這熱度直接能衝上熱搜……不,想什麼呢,根本連詞條都建立不了,會提示依據相關法規不予顯示……」
趙都安心中吐槽,邁步進門。
只見馬閻端坐,提筆似在書寫奏摺,見他過來,等了一陣,才放下筆,道:
「人已抓了,還有事?」
趙都安嬉皮笑臉:
「方才多虧師兄在場,否則我命危矣。不過,我的命不重要,關鍵豈不是墮了咱們詔衙的臉面……」
「說正事。」馬閻無奈打斷。
「哦。」趙都安尋摸了個椅子坐了,道:
「屬下想問的,是接下來的處置問題。」
「你想如何?」馬閻問。
趙都安也認真起來:
「屬下原本計劃,是將人捕了,再尋摸罪狀,把案子坐實。之後稟告陛下也好,兵來將擋也罷,總歸攥住了主動權。」
頓了頓,他皺眉道:
「卻沒想,竟牽扯到了大理寺。如今只怕多生變故。」
馬閻沒好氣道:
「你也知道此事麻煩?若起先便稟告陛下,豈會到這地步?」
趙都安尷尬地笑了笑,忽然說道:
「屬下這不也是遵照督公的意思麼。」
馬閻「哦?」了一聲,饒有興趣看他:
「我什麼意思?」
趙都安試探道:
「督公不會原本便打算,對夏江侯動手吧?」
這個疑問,他憋了半天了。
見便宜師兄不吭聲,他只好自顧自說下去:
「之前我來申請駕貼,師兄你便早準備好了,我當時雖詫異,但想著以您的眼線,我又鬧得這樣大,提前得知並不意外。
「但之後越想,越覺不簡單。
師兄您雖被外人百般詆譭,但據我所知,執掌詔衙兩年有餘,卻罕有肆意濫用權柄的時候。
此次逮捕一位世襲侯爺,雖有個『蒙爺』口供,但歸根結底……是不大夠的。」
馬閻安靜聽著,嘴角忽然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
「所以,你不明白,為何我答應的那般利落。」
趙都安坦誠點頭:
「是。尤其當我硬闖大理寺,您卻並未出手阻攔,任憑我莽撞行事,我心頭疑惑便愈發深了。」
馬閻是個什麼人?
鐵面無私算不上,但冷麵無情是真的。
起碼趙都安自忖,以他目前和老馬的關係,還沒到對方肯無條件,為了他罔顧規矩的程度。
但馬閻非但允許他越過規矩,逮捕世襲侯爵。
更為他撐腰,不惜打臉一位三品大員……
趙都安認為,這不大對勁。
所以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當面問個明白。
有時,適當在上司面前暴露自己的無知,不是壞事。
尤其當自己的人設是個「聰明人」的時候,更會令上司獲得智商層面的優越感。
這是一種不留痕跡的奉承。
馬閻嘴角不出預料擴大,素來冷峻的臉上,罕見地浮現笑意:
「沒錯,本公的確準備對付夏江侯。」
「為什麼?」趙都安疑惑,這未免太巧合。
馬閻忽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語氣複雜道:
「本公從始至終,只聽陛下一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