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射斷蟒龍旗
文科考中為文舉,武科考中為武舉。
趙都安並不知道「武舉一斬」這個名字的由來,但並不耽擱他親眼目睹這殺伐氣息浩蕩覆江面的一劍。
海公公抽出寒霜劍時,劍刃上就已蒙了一層薄薄的霜。
當他屈指彈動劍身,那自劍鋒吐出的寒氣足有三尺。
江面上溫度驟降,天空中因水蛇漫卷而飄灑下的水滴結晶丶粉碎,化為了一粒粒的雪。
廝殺正酣,且漸有氣力不支之態的浪十八聽到背後那句有意喊出的招式名,驟然提起丹田中一口醇厚氣機。
暴喝聲中以崩裂的虎口將彎刀撕出一條半月般的璀璨刀氣!
這不留餘力猝然爆發的一刀,嗤嗤將斷水流的衣袖撕碎,也逼迫的這位青山大師兄攻伐的節奏中斷。
浪十八趁機腳尖一點,凌空暴退,朝一側讓開,人砸在水面上腳掌踏水,劃出一條筆直的細線。
趁機脫離戰場。
水下的霽月亦感受到厚實江面上凌然巍峨的劍氣,與透骨的冰寒,雙手猛地一扯,江面上的水蛇便崩潰四散。
斷水流瞳孔驟然收窄,於頃刻間感受到了威脅。
他凌空虛踏,灰袍朝身後掀起,露出敦實如岩石的身軀,四方臉上,灰色的瞳孔中倒映出,官船上那從劍尖噴吐出的一縷寒氣。
那一縷劍氣很細,卻一經吐出,便牽引漫天水滴凝聚。
「咔嚓咔嚓」聲裡,凍結為一掛冰橋。
一頭黏在官船甲板上,海公公手中朝上空舉起的劍身,另一頭隱隱凝結為虛幻龍頭,徑直朝斷水流刺來。
斷水流凌空懸停,腳下仍是走樁的架勢,卻已不敢分毫託大。
這一刻,不容他思考,千錘百煉的身軀已經提早一步做出了反應。
他右手五指併攏,形成掌刀,縷縷近乎焰火的虛幻的「氣」在掌刀外側燃燒,令手掌旁的空氣都扭曲起來。
斷水流緩緩抬起手刀,他的動作很慢,很清晰,兩艘大船乃至更遠處觀戰的淮安王,都能清楚看到他的動作。
但偏生是這般慢的速度,卻竟詭異地跟上了那一縷劍氣的節奏。
斷水流右手成刀,鄭重地徑直劈砍下。
「叮!」
眾目睽睽下,掌刀與劍氣細線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無聲無息,空間安靜了下。
繼而,趙都安與徐景隆同時望見,以二人交手碰撞處為中心,下方那翻滾的江面不知何時已經覆了一層薄薄的冰。
此刻,薄冰上「砰」的一聲,綻開裂紋,朝著兩側瘋狂蔓延。
眨眼功夫,薄薄的冰層被切成兩半,仍未結束,接著那未結冰的江水也割裂開。
浪十八驚悚後退,不願給腳下的裂紋逼近。
水面下仰起頭的白瞳紅衣女術士的視角下,灑著天光的江水被無形力量分開。
「轟轟轟!!!」
下一刻,分開的江水重新癒合,撞擊出一連串的轟響,於眾人眼前炸開噴泉般的水浪。
斷水流手掌覆上冰霜,他臉色驟變身軀一晃,震碎冰層整個人疾速倒退。
海公公面無表情,手腕輕輕一扭。
「乒桌球乓……」
那宛若一掛冰橋般連線雙方的劍氣細線驟然四分五裂。
無數洗髓的冰碴猶如子彈,朝對面的覆著鐵皮的戰船轟擊。
發出連串的轟響,也終於驚醒因觀戰而呆滯失聲的人們。
「啊——」
驚呼聲打破了寂靜,靖王府的私軍們舉起盾牌,徐景隆也倉促後退,躲避飈射不長眼的劍氣。
斷水流退回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