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飛飛:“還活著。”
張平:“……”
袁飛飛四下翻騰,張平碰碰她。
“哦。”袁飛飛站起身,後斜眼瞄著張平,道:“怎麼,我跟他說話,你都聽到了?”
張平連忙解釋——
袁飛飛:“你慌什麼。”
張平老臉一紅,手放下了。
其實他說謊了。
的確如他所說,他的耳力極好,火房離袁飛飛與裴芸說話的地方也不遠,聽是可以聽到的。但是,剛剛門是關著的,他們說話的聲音又不大,張平是屏息凝神專注地聽,才將他們每一句話都聽清楚。
但這種偷聽的事,他實在沒臉同袁飛飛說。
“老爺。”袁飛飛道,“那我們兩個說話,哭包子也能聽見?”
張平搖了搖頭。
袁飛飛撇了撇嘴。張平轉過頭,又看著灶臺上的蠟燭發呆。袁飛飛猶豫了一下,道:“老爺,等下……等下我出去一趟。”
屋中無風,可那蠟燭的影子卻晃動了幾下。
袁飛飛道:“從小他心思就細,跟個姑娘似的。現在他娘死了,金家連屍首都不讓他見,瞧那樣子他可能幾天都沒好好吃飯睡覺了,我怕他腦子一渾想不開了。”
張平轉頭看她。
袁飛飛一愣,“嗯?”
張平深邃的臉孔在微弱的燭光下忽明忽暗。
袁飛飛有些莫名其妙,“我不過是說一句而已。”
張平面無表情。
袁飛飛眯起眼睛,“你怎麼了。”
張平咬緊牙關,轉過頭。袁飛飛盯著他低沉的側臉看了一會,忽然笑了,道:“也對,你就當我沒說好了。”
張平看向一旁。袁飛飛來到灶臺前,看了看鍋,道:“水燒開了。”她沒有看張平,只聽到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蹲□,開始下麵條。袁飛飛後退兩步,看著面前彎著腰的張平,忽然道:“老爺,你這是在給自己找罪受。”
張平的身形一停,而後接著幹活。袁飛飛說完這句,也不再開口。火房裡靜悄悄的。
張平很快做好一碗蔥花面,袁飛飛過去,把面盛到碗裡,在要端出去的時候,張平的手搭在袁飛飛的手腕上。袁飛飛轉過頭,看見張平正看著她。
袁飛飛:“留下?”
袁飛飛:“屋裡就一張床,我們三個睡?”她想了想,道:“我倒是無所謂,你也不怕擠,但那哭包子自小含金湯匙長大的,恐怕受不了。”
張平比劃道——
袁飛飛哈了一聲,道:“客人把主人擠到柴房睡覺,這你見過?反正我是沒見過。”她端著麵條往外走,邊走邊道:“我同他回金樓,他家裡屋子多。”張平聽見她自己嘟囔,“我怎麼可能讓你睡在這裡……”
他聽得心裡一軟,抬眼時見袁飛飛就要出屋了,他連忙拉住她。袁飛飛被這麼一拉扯,胳膊一晃,麵湯灑到手上,頓時燙得她嘶啦一聲,鬆開了手。
袁飛飛以為這碗麵就要摔地上的時候,張平眼疾手快,腳尖一墊,然後五指穩穩接住麵碗。
袁飛飛站在一邊輕飄飄地鼓了鼓掌。
張平:“……”
“老爺,你手上也灑了湯,燙不燙?”
張平搖頭。
袁飛飛:“那就好。”她隨便扇了扇手,又要去拿那碗麵。張平沉住氣,站到她面前。
“怎麼?”
張平抬手―[你不能去。”
第四十八章
袁飛飛立馬反問,“為啥?”
張平手停住。
袁飛飛橫著一雙眼睛看著張平。“那我之前半夜出去的時候你怎麼不說;那時候你不管我死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