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無言以對,只是一雙手拿了放放了拿;猶豫不定。
袁飛飛冷嗤一聲,道:“到底為何。”
張平頹然放下手臂,轉過身;同時朝她擺了擺手。袁飛飛懂得;這個手勢就代表“你願意做什麼便做什麼吧。”
往常袁飛飛同張平亂折騰的時候是很期盼這個手勢的,這代表張平妥協了,隨她便了。但不知為何;今日這個情境下,見到張平做了這個動作,袁飛飛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鬧心得想把自己頭髮都拔了。
不過,她這個人向來不會跟自己過不去,所以,她上前兩步,去拔張平的頭髮。
張平未束髮,乾硬的頭髮紮在一起,袁飛飛走過去,握住一把。張平察覺到,以為她想讓他回頭,便轉過身來。誰知轉到一半了,袁飛飛還沒有要鬆手的意思。張平頭皮一疼,停在了一半的地方。
袁飛飛道:“老爺。”
張平覺得不管怎麼說,這個姿勢談話也不太妥當,他握住袁飛飛的手腕,袁飛飛也沒跟他較勁,很順暢地鬆開了手。然後又叫了一遍——
“老爺。”
張平低著頭看她。
袁飛飛笑道:“我不去了。”
張平一愣,袁飛飛接著道:“怎麼,我這麼乖,你不誇誇我。”
張平苦笑不得,抬手比劃。
袁飛飛笑了笑,用很低的聲音道:“你當真的時候,我哪次沒有聽。”不知張平有沒有聽清,她也沒等他有所反應,便端著麵條出了屋。
剩下張平一個人看著那重新關好的門發愣。
夜裡,裴芸的背影顯得格外的消瘦。
袁飛飛端著麵條過去,“給你,張老爺親自下廚,敢剩下一口饒不了你。”
裴芸淡笑著接過,故作認真道:“平叔下廚,又逢你端盤伺候,這碗麵當真了不得。”
袁飛飛衝他撇嘴一笑,裴芸端著麵條,坐在矮臺階上吃起來。他吃相斯文,一碗湯麵吃得一點聲響都沒有。袁飛飛道:“你是棉花麼。”
裴芸轉過頭看她,把嘴裡的面都嚥下去後才開口,道:“我怎麼又是棉花了,我不是包子麼。”
袁飛飛:“湯汁進去一點聲響都沒有,不是棉花是什麼。”
裴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習慣了。”
袁飛飛看著他,覺得這面色蒼白的公子哥說不出的悽慘。
“做什麼這麼瞧著我。”
袁飛飛:“看你慘。”
裴芸笑了出來,一雙墨色的眼睛淡淡地看著袁飛飛,道:“還不算太慘。”
袁飛飛轉過頭,對他道:“今晚,留這裡休息吧。”
裴芸臉上一頓,又道:“怎麼。”
袁飛飛:“太晚了,我今天累了一天,不想再出去了。”
裴芸靜了一會,若有所思。袁飛飛轉過來看他,道:“你不願意?嫌棄我這兒地方小啊。”
裴芸笑著搖搖頭,道:“你肯收留,我已經感激不盡了,哪還會嫌棄。只是……”
袁飛飛:“只是什麼。”
裴芸衝她眨眨眼睛,“我睡在哪?”
袁飛飛:“你想睡哪睡哪,睡房上都沒人管。”
裴芸:“我身子弱,上不去房,床上讓不讓睡。”
袁飛飛哈地笑了一聲,拍拍裴芸的肩膀,道:“知道你身子金貴,逗你呢,你睡床。”
裴芸看了看手裡的麵條,抬頭,輕聲道:“那你呢。”
袁飛飛想了想,道:“我也睡床。”
裴芸低下頭,臉上有些紅。袁飛飛正看著天上數星星呢,沒有注意到。
“老爺也睡床。”
裴芸側過臉,道:“飛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