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來的人,來說悔婚的事。當時戚氏很是生氣,曾想到何奉常府上去,當面質問。可王兆將她攔住,並未多說,同意了。
從此以後,兩家再無往來,形同陌路。如今再見面,想起前事,自然免不得尷尬,
何家眾人看到王家眾人跟在皇帝身邊,尤其是看到戚氏,皆驚詫狐疑。但皇帝在前,眾人恭恭敬敬伏拜行禮。
皇帝答應了,讓他們起身。
見禮之後,何奉常與皇帝寒暄兩句,見戚氏就在面前,敷衍不得,只好掛起笑意,拱手道,“夫人,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戚氏看著他,亦淡淡一笑,緩緩道,“勞奉常掛念,妾甚好。”
她語氣和善,卻透著清冷,何奉常笑意僵了僵。
皇帝看著他們,莞爾,“奉常當年與太傅相善,想來與夫人亦熟識。”
何奉常忙道:“正是。”他在朝廷中為官多年,慣於識顏觀色,見皇帝對戚氏的態度,已經收起方才的不自在,和氣道,“王博士歸朝,老叟正想過兩日便登門道賀,未想今日有幸遇得夫人,實託陛下之福。正巧,小兒夫婦亦多年不見夫人一家,夫人若不棄,坐下共敘如何?”
戚氏看著他,正待答話,卻聽皇帝道,“不了,夫人正與朕遊苑。”
他面帶笑意:“朕承太傅教習之恩,感懷多年,今日幸遇夫人,正好敘舊。”
何奉常愕然,目光閃了幾閃,忙笑道,“如此,如此!”
皇帝對他一頷首,不再多言,繼續與戚氏前行。
王縈跟在後面,忍不住回頭瞅瞅那一干人等,只見他們面面相覷,神色各異,心頭莫名的高興。忽然,她發現六皇子打量的目光瞥過來,忙正色,轉頭看向別處。
“夫人從前可來過宜春苑?”皇帝一邊走著,一邊問戚氏。
“稟陛下,”戚氏忙道,“只來過兩三回。”
“哦?”皇帝笑笑道,“朕來此,亦不過兩三回。宜春苑甚大,卻是無棋盤藏室,與弘農府上相比,趣味少了些。”
戚氏聽他提到弘農,心提起,忙道,“老婦惶恐!”
皇帝訝然,知她多想,和氣地說,“夫人莫驚。朕前番到府上探訪,不欲驚擾,故而瞞騙夫人,失禮之處,還請夫人見諒。”
戚氏聞言,忙道,“豈敢!”
“夫人亦莫怪罪徽妍,”皇帝道,“她得了朕令,亦不欲驚嚇了夫人,只是未想到事會至此。”
戚氏聽著,詫異不已,這才想起徽妍,四下裡望了望,“小女……小女……”
“夫人莫急,徽妍就在前方殿中。”皇帝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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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勾連宮中各處水景,宜春殿偏殿毗連林苑之處,溪水匯聚成另一處水池,寬闊的水面上,涼風拂面,波光粼粼。池畔錯落的水榭,環抱著一處涼殿。
徽妍聽皇帝的話,帶著蒲那和從音一直等候在此。可等了許久,也不見戚氏來。
心中正不安,忽然,蒲那說,“徽妍,舅父!”
徽妍忙望去,果然,皇帝正穿過水榭,往這邊而來,而看清他攙扶的人之後,徽妍一怔,窘然。
他說他會去解釋,然後帶母親過來。
就是這般帶過來啊……
一路扶著,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著……
胡思亂想了一下,徽妍只覺耳根又開始變燙,見他們已經走近,忙帶著蒲那和從音迎出去。
見禮之後,皇帝看看蒲那和從音,笑了笑,“你二人可曾見過戚夫人?”
“見過!”
“從音也見過!”
兩個小童答得乾脆,眾人皆笑。
徽妍亦笑,卻不由地看向戚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