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見他皺著的眉,頭髮很細很軟,耳朵小小露出一半,我緩緩低下頭靠近,近得可以看見他耳朵上細細的絨毛,然後”啊!“地大喊一聲後馬上彈開。
陳易嚇得坐起來發蒙,我在一旁捂著嘴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陳易臉色發白,想發火的樣子,又忍住了,沉默地走出教室。
我沒好氣地說:“若是班主任發現了你一個人在教室,又要數落我這個班長不負責不團結同學,你以為我想管你啊。“
陳易突然停住腳步:“你想怎樣?“
天知道我纏了他多久,這是這傢伙第一次和我說話。
“會打球吧?和我單挑敢不敢啊?“我挑釁地看著他,想趁機修理他一頓。
他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兒,點了點頭。
他雖然白白瘦瘦的,但比我高,打籃球我不一定佔得了優勢。可我有種莫名其妙的慾望,想抓住任何機會和他一爭高下,想讓他輸得心服口服,也許只是年輕人的爭強好勝,也許是氣不過他老是不把我放在眼裡。
來到球場,那幫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聽說我們要單挑,都讓出場地,興奮地看起熱鬧。
烈日烤得地面發燙,我對陳易揚揚下巴:“10個球,誰先進5個誰贏,聽清楚了嗎,菜鳥?“陳易心不在焉地瞥了我一眼,一直到比賽開始,才漫不經心地跑了幾步。
這傢伙是想幹嘛?我連進了三個球,陳易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我以為他是想在最後反超,結果他一直都只象徵性地跑幾步。我在進最後一個球后,氣急敗壞地把球砸向陳易:“你特麼想幹嘛?”這混蛋,連較量的機會都不給我!
陳易來不及,或根本不想躲,球剛好砸到鼻樑,血水汩汩流出。他隨手擦擦,低聲說”你贏了啊。”我心裡升起一股無名火,拉起他衣領吼道:“別給爺裝孫子,我最討厭你這種懦弱偏裝得多高冷的人,你討厭老子吧,討厭就還手啊!”陳易沒有掙扎,垂著眼眸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鼻血在白皙的面板上很是刺眼。
以為示弱就可以讓我放過你嗎?沒門!越是這樣我越來氣,便狠狠地踢了他幾一腳。他踉蹌地退了幾步,我則被趕來的李子軒等人拉住。
我有點恍惚,也不怎麼清楚為何自己會生這麼大的氣。
先是覺得那人太冷漠,又爭強好勝覺得學習上輸給了他,再是討厭他明明氣急也不敢反抗的窩囊的樣子。
可我為什麼這麼氣憤。
從七點清晨早讀到十點第三節晚自習下課,時間被安排得滿滿當當,所有科目的老師每天都像作戰般爭分奪秒,自習課便是硝煙四起的主戰場。
霸王花英語老師勇奪第三節晚自習,開始風情萬種地翹著蘭花指講小測試卷。
我心不在焉地轉著筆,斜著眼瞅陳易,他臉上的傷口還好不明顯,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他越這樣越讓人想欺負,我雖然從小喜歡爭強好勝,自大任性,但自認也不是個抖S,只是從第一眼看到陳易,就打心眼裡不舒服,處處想為難他。
自習快結束,霸王花剛走,數學老師就進來發課堂小測的試卷。我立刻腳底生風地跑上前找到自己的試卷,笑意還沒蔓上嘴角,又找到了陳易的。媽的,又比小爺高,我慢悠悠回到座位,當著陳易的面,把他的試卷拿來打草稿。
陳易抿著嘴,仍一言不發,我就知道他不敢說什麼。心裡有些痛快,又不夠痛快。
放學後,我和李子軒他們打打鬧鬧出了校門,媽已經在車裡等著了,她穿著幹練的套裝,保養得很好,我上了車後,看見她在抽菸,眉頭微微皺起。
“最近抽菸抽得這麼厲害?給我也來支。”
她笑著扔了煙,邊發動車邊說:“寶寶,你爸還在出差,國慶預計回來不了,之前說的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