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
張容心中一頓。
他隱隱瞭然她心中攀比之意,不覺莞爾:一個帝姬,要和舞女比跳舞……僅僅為了討他歡心嗎?
張容道:“殿下身份高貴,本就沒有學舞的要求。退一萬步,即使殿下會,這世間,恐也無人消受得起殿下的屈尊一舞。”
李令歌:“怎麼不會有人呢?萬一我去和親……”
張容:“臣在朝中一日,便不會讓殿下落入那般境界。何況殿下與陛下姐弟情深,陛下也絕不會容許此事發生。”
李令歌心中偷樂。
她踱了幾步。
樹影葉密,婆娑搖落。李令歌在幽暗中躲入張容那落在地上的挺拔的影子裡。
她站在老師的影子裡,便宛如老師擁著她,肯向她伸出一手。
李令歌道:“我若是會跳舞,便可以給我未來駙馬跳。這總不是屈尊,不是辱沒了吧?”
張容不語。
李令歌非要他說話,嗔:“老師,你又不理我。一遇到你不想說的話,你就裝聽不見。你說什麼,我都必然回你一句。但我說什麼,你就總是裝聽不見。”
她都如此說了,張容只好回她:“殿下給駙馬跳舞,自然是好。讓臣說什麼呢?”
李令歌憋屈:他連一點兒吃醋的樣子都沒有!他完全冷靜澹泊,他真的一點都不喜歡自己?
李令歌鼓腮。
李令歌半晌說:“老師,秋獵前最後一晚,我要你陪我。”
張容靜默。
李令歌:“不許拒絕,有事你就都推脫掉。我不信你沒有一點空閒時間留給我,你幹嘛老跟我耗?你喜歡‘熬鷹’,可萬一鷹被你熬死了,你就一點都不心疼嗎?”
張容心間湖水生出的波瀾,在她的話中一點點靜下。
他心想是啊,他為什麼總是想躲,為什麼不肯直面。
若是李令歌當真向他告白,他當面拒絕便是。即使之後師徒情誼變得尷尬,他想法子為她另找一位老師,自己專心教小皇帝課業……
最差結果,不過如此。
他實在不必這樣一直躲。
他實在不應該總耗著李令歌。
她青春之年,大好時光等著她,他不應該享受她愛慕自己生出的這份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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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容應了李令歌
() 。
秋獵前最後一日夜,張容去赴李令歌的約。
臨出門前,秋雨瀟瀟,張容撐傘出門,被他留下的侍衛咂舌:郎君這副模樣,宛如赴死。
奇怪。
不是赴帝姬之約嗎,為什麼像要去處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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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幢幢,燈籠光暗。
張容在一處水窪前,遇到早已等候在此的李令歌。
雨水淅瀝斷續,下得並不是很密,李令歌粉裙素帛,撐著烏傘,背對張容而立。
她腰細肩窄,縮在傘下,素白的鞋履輕輕點在水窪上,低頭不知在做什麼。一陣風過,跟著帝姬前來的侍衛們紛紛別目,不看帝姬被風吹揚的裙衫。
張容第一次注意到那些郎君因為帝姬而生出的面紅耳赤狀。
張容想,她已亭亭玉立。
很快她就越長越大,會越來越漂亮。
她會有一個怎樣的駙馬,會有一個怎樣美好的人生呢?
他受家族所累,雖不能應她的好,卻是願意送她更上一層樓,護這位小帝姬獲得一世的幸福美滿。
李令歌從傘下轉過身,看到了正凝望自己的張容。
她笑起來也如桃花瓣飛舞,輕靈帶嬌:“老師,你來啦。”
她說:“我以為下著雨,老師會讓人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