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來了。”
張容回答:“殿下的約,臣總是要赴的。”
李令歌彎著眼睛笑。
她藏著自己心中對他愈發狂烈的愛慕:她想讓老師一輩子都赴自己的約,可老師願意嗎?
張容問:“殿下找我來,是要談什麼嗎?”
他做好準備,等著告白,再等著自己拒絕,再再等著她哭鼻子。
李令歌道:“我不用說,我用做的。”
張容眼皮一顫。
他疑惑看她。
她將傘舉高些,露出姣好青春的自己修長纖細的身量。
李令歌忽然害羞,咬唇笑:“老師,你看一看我。”
於是張容就那般執傘長立,就那般看著——
看少女撐著傘,轉動傘的長柄,在他面前扭轉腰身,十分不熟練地踩著水窪,跳一支舞。
她口中輕輕哼著歌。
秋日雨水單薄,時而濺到她飛揚的睫毛上。
她的睫毛像月光下的水銀。
她的鞋履與裙襬踩著水,在水上輕踏,張容後知後覺,想這應當是小帝姬從書上照本宣科、學來的舞——
《踏歌行》。
是啊。
誰會教一個帝姬跳舞呢?誰敢讓一個帝姬給自己跳舞取悅自己呢?誰能獲得一個帝姬的心呢?
這真是世間頂美好的事。
張容不忍打斷,兀自出神。
他看不到雨,聽不到風,眼前只有一個女孩,只有她的舞,以及她的輕輕哼歌。
--
李令歌並不太會跳舞。
她兀自學了幾手,就來給老師炫耀。跳了沒幾下,左腳踩右腳,李令歌便被自己絆倒了。
她懊惱無比,又懷著狡黠的心——看,我要摔倒了!
有沒有好心的人,扶一扶我呢?
在她趔趄跌倒前,一隻手摟住了她的腰,從後將她拽回去,避免了她與地面的接觸。
李令歌順勢扔掉了手裡的傘,在被張容抱住時,她轉身扭腰,摟住了他的脖頸,整個人臥到了他懷中。
李令歌面頰緋紅,心跳劇烈,她愛戀不已地摟著張容脖頸,掛在他身上,她也聽到了他跳得並不慢的心跳。
李令歌悄悄抬眼:咦?
你的心跳……
張容:“下去。”
李令歌癟嘴。
她哼一聲,乖巧鬆開了摟著老師脖頸的手。她才一鬆開,張容就往後退開兩步,她伸手都夠不到。
李令歌:“……”
可惡的是一把烏傘撐著,擋住了張容的面容,她都看不清張容的反應。
張容聲音冷靜:“這就是你叫我來的目的?”
李令歌:“對啊。我跳舞給你看……但我不會跳。我剛學第一支舞,就想讓老師看。等我以後學會這支完整的舞,再跳給老師看,好不好?”
張容沒有應她這話。
李令歌只能看到他雪白下巴,以及握著傘的手骨因用力而青筋微顫。
張容道:“你沒有什麼話想和我說嗎?”
李令歌明知故問:“什麼話?你以為我要說什麼?”
她心笑:我怎會給你拒絕我的機會。
李令歌嬌聲捱過去:“我只想跳一支舞給你看……老師,你不是快成親了嗎?等你成親後,你必然避嫌,說不定都不教我讀書了……但即使到那時候,即使到你很老很老、我也很老很老、即使你再不當我的老師了……到了那一天,你也會記得,不會跳舞的帝姬,給你跳過一支舞。”
天真的少女給他下蠱:
“老師,你一輩子都不會忘掉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