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她臉紅不臉紅,瞎子都看不到。
可恨。
沈青梧瞪著張行簡:竟不能讓他看到她高超的演技。
害羞?柔弱娘子?
誰不會似的。
張行簡同意了。
這位時而力氣很小、時而力大無窮的娘子在他手腳的鐵鏈上一陣折騰,她身上嗆人的胭脂味足以讓尋常郎君狂咳不住,張行簡硬是忍得四平八穩。
他甚至在想:她梳妝打扮了?換衣服了?
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他這樣一個陌生男子?
張行簡心中生了疏遠心,但他不能被這個娘子發現。
眼下所有事情都透著奇怪,張行簡自己傷勢又重,需
要依賴別人,長林他們失聯,不知情況如何……他能依靠的,竟只有這位陌生娘子了。
即使她劈鐵鏈劈得他手腕鎮痛,很多次差點劈到他手上,並有意無意靠近他手臂……張行簡不動聲色往旁挪,全都忍下。
手上與腳上鍊條終於斷裂,那娘子驚呼一聲,靠在床柱上喘氣休息。
張行簡心軟。
張行簡溫和:“娘子……”
沈青梧仰頭看他:“叫我‘阿無’,我爹孃都這麼叫。”
張行簡讓自己忘掉自己瞬間門想到的某人身上的玉佩,那玉佩就有個“無”字。
他默唸自己得遺忘沈青梧。
張行簡頓許久,說:“娘子不講禮數了?”
沈青梧說:“那在外叫我娘子,在家中叫我‘阿無’吧。我雖然講究禮數,但我也沒有那麼不講人情。我要照顧受傷的你,你總叫我‘娘子’,我反應不過來。”
這話……有點實誠。
張行簡默然,笑一下。
他自我介紹:“在下姓張,張月鹿。”
一整日折騰這麼久,又是和衛士打又是揹人又是動腦子騙人,沈青梧累急了,餓得頭暈眼花。她屢次劈不中鐵鏈,除了演戲成分,更多是餓得沒精神,沒力氣。
這會兒,張行簡說話,滿腦子食物的沈青梧勉強打起精神:來了。
張行簡編瞎話騙一個陌生山中村女的時刻來了。
她倒要看看他是隻對沈青梧一人謊話連篇,還是對所有人一視同仁。
快快走過這個環節,趕緊開飯吧!
張行簡低聲:“在下本是東京一大戶家中的管賬先生,那戶人家主人犯了事,在下自然也要受一些罰。在下被押去流放時,遇到山匪與官兵打鬥,在下……便趁亂逃了。”
他垂著面,燭火下,面有哀意,善解人意:
“娘子若是覺得在下是麻煩,將在下交給官兵……”
沈青梧:“你傷這麼重回去牢房會死的我會救你如果之後有人抓你再說吧。”
張行簡:“……”
這娘子說話語速這麼快嗎?
他心中那怪異感再浮起。
他的一腔感激還未說完,那娘子就期期艾艾說他可憐說了一通,然後道:“你餓不餓?我們吃飯吧。”
張行簡:“……”
他覺得這娘子聽他身世這段故事,反應十分敷衍。
但是他含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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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微微傻眼一會兒。
她本意催促張行簡進灶房,她這樣威武大將軍,怎可能會烹飪?
她彆彆扭扭地表達自己的意思,向張行簡發出進灶房的邀請,暗示他作為客人,不應該什麼都等主人動手。
張行簡怔了怔,他苦笑著指指自己的眼睛,再說自己傷勢重恐怕下床走兩步都不行。他最後大方笑:
“不過阿無說得有道理。阿無願意收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