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後頭就有聲音道:“現在想見你一面,已經這麼難了嗎?”
然而,涼意彷彿是從他身子裡透出來的,湯婆子沒一會兒就被染涼了,被子捂著,寒氣也一絲絲地躥了出來。
心口微縮,池魚緩緩側頭,就見蘇銘背後跨出個人來,三爪龍紋的絳紫錦袍,含著東珠的貴氣金冠,可不就是沈棄淮麼?
不行,她可不能看著自家師父死了!想了想,池魚咬牙,轉身回去沈故淵床邊,將炭火燒得更旺,把自個兒的被子也抱過來,全蓋在他身上。
蘇銘躬身退了兩步站在一側,並沒有留下她一個人,然而池魚還是心慌得厲害,手也忍不住抖起來。
這可怎麼是好?池魚慌張地轉著眼珠。
別誤會,她不是害怕,而是每次看見這個人,都得花很大力氣說服自己不要拿匕首捅過去!
“請來也沒用。”鄭嬤嬤擺手,神情憂傷:“這病藥石無靈,只有人的溫度能讓他好過些。本也想過找人給他暖床,但他不要,就只能自己扛著了。”
深吸一口氣,池魚笑不出來,板著臉看著她道:“王爺不請自來,是有何事?”
“不用請大夫嗎?”池魚瞪眼。
看了旁邊的小廝一眼,沈棄淮道:“你別緊張,本王今日不過是來發請柬的罷了。”
長長地嘆了口氣,鄭嬤嬤望了望天,惆悵地道:“咱們該做的都做了,湯婆子、暖爐全用上了,剩下的只能看主子自己的造化。”
請柬?池魚戒備地看著他,後者伸手遞出來一張紅帖,微笑道:“本王與幼微的婚期重定了,到時候,還請你賞個光。”
“啊?”池魚有些慌神:“這怎麼辦啊?他會不會有事?”
婚期又定了?池魚垂眸看著那紅帖上的囍字,勾唇嗤笑一聲:“那可真是恭喜王爺了。”
鄭嬤嬤微微挑眉,眼珠子一轉就沉了表情,凝重地道:“主子沒告訴過你嗎?他身體有問題。”
看著她的神色,沈棄淮微微抿唇:“除了這句話,沒有別的想說的嗎?比如問問本王,當初為什麼縱火遺珠閣。”
簡直……像死了一樣!
手微微收緊,池魚嘲諷一笑,抬眼看他:“這還用問嗎?鳥盡弓藏,兔走狗烹,池魚對於王爺來說,從來只是手裡刀盤上棋,娶池魚對您半點好處也沒有,哪裡比得上丞相家的千金?”
伸手指指屋裡,池魚一臉驚慌:“師父身子好冷!”
對這個回答有點意外,沈棄淮眼裡有痛色閃過,沉了聲音道:“本王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人?”
“怎麼啦?”抱著針線簍子的嬤嬤從旁邊的廂房伸出個腦袋:“出什麼事了?”
“不然是什麼人?”池魚冷笑:“您在別人面前都會偽裝,在我面前,有偽裝的必要嗎?”
不敢置信地再摸了摸,池魚連忙提著裙子跑出去喊:“鄭嬤嬤!”
從她替他殺第一個人開始,她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了。
如觸冰雪!
沈棄淮嘆息了一聲,撩起袍子在她旁邊的石凳上坐下,伸手拿著茶壺自顧自地倒了杯茶:“池魚,你還記得小時候嗎?”
抬頭看了看,池魚壯著膽子摸了摸他的額頭。
還敢提小時候?池魚眼神冷漠,雙眼卻漸紅。
正常的時候,她這麼絮絮叨叨,自家師父應該早一拳頭過來了才對,這會兒怎麼沒個反應的?
“小時候我犯了事,被老王妃關起來不給飯吃,是你給我拿了五個包子來,肉餡兒的,那個味道我至今都還記得。”沈棄淮低笑:“後來本王找了很多廚子,讓他們蒸包子,可哪怕是全京城最好的廚師,也沒能蒸出你給我的那種味道。”
說了小半個時辰,池魚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