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淵很不耐煩地問她:“看夠了?”
“……沒有。”有點不好意思,沈知白輕咳一聲,目光飄忽地道:“他們帶錯路了,耽誤了兩日。”
若是可以,池魚是想一直看下去的,然而她與沈故淵不熟,實在不好一直麻煩,便只能垂眸道:“看夠了。”
出事了?池魚緊張地抓著他的手上下看了看:“出什麼事了?你傷著了?”
光芒頓時消失,沈故淵轉過身去,背對著她道:“清楚來龍去脈了,你想怎麼做?”
沈知白失笑,伸手替她挽了挽鬢髮,低頭看著她道:“抱歉,久等了,路上出了點事。”
深吸一口氣,池魚的目光堅定起來:“是忠勇侯爺不仁,那就別怪我要抓著他問個清楚了。”
“知白!”池魚捏著裙子跑過來,跳到他面前,雙眼發亮:“你可算回來了!”
轉身去把葉凜城扶起來,她道:“我得先走一步了,多謝大仙。”
春意料峭,沈知白比預計的日子晚回來的兩天,剛跨進王府,就見旁邊走廊裡急忙忙地躥過一抹嫩黃色來。
伸手把葉凜城扯到自己肩上,沈故淵睨著她道:“你自己走吧,我送他回去。”
然而現在……壓根不能。
這麼大個人,她扛回去的確吃力了些,池魚心虛地笑了笑,想起剛剛自個兒對這人不是很友好,不由地有點不好意思:“那個……方才是我太激動了,大仙切莫見怪。”
本心?沈故淵冷笑,他當真憑了本心做事,怕是會不顧一切地去壞她姻緣。
看她一眼,沈故淵道:“已經見怪不怪了,快走吧。”
打了打自己的嘴,鄭嬤嬤扣著手道:“招數多了反而顯得沒個真心,主子當真想把池魚丫頭追回來,那就憑著本心做事吧。”
多好的人啊,多寬的心胸啊!池魚朝他行了個禮,飛快地跑了。
於是鄭嬤嬤就明白這個問題是多餘的了,要是不想追回人來,那這大張旗鼓的是在做什麼?
裙角飛揚,轉眼就在竹林裡消失了個乾淨。沈故淵鬆了緊繃的身子,一口血噴了出來。
面前的人沉默,轉回了身子看向遠處。
血濺枯葉,他睨著,揮袖便捲起葉子蓋了,然後抬袖揩了揩嘴角,扛起葉凜城就往回走。
“主子是一定要追回池魚丫頭嗎?”鄭嬤嬤問。
昔日的池魚郡主,如今的靜親王府兒媳竟然直接闖入了忠勇侯府,與忠勇侯沈萬千在書房裡吵了起來。隨後,更是鬧進了宮,引得眾人連忙湊去玉清殿看熱鬧。
沈故淵不耐煩了起來,沉聲道:“別問這些沒用的問題,眼下你告訴我,這招失敗了,還要如何做才行?”
沈知白聽見訊息趕過去的時候,池魚和忠勇侯都跪在御前。他驚了驚,不管別的,先撩袍子陪池魚一併跪下。
誰知道你接納得還挺開心?
靜親王站在旁邊,臉色不太好看:“池魚,你可知道什麼是口說無憑?”
被盯得有點心虛,鄭嬤嬤抬袖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汗水,微微屈膝:“老身只是慫恿兩句,本也沒想過主子會接納,誰知道……”
“池魚知道。”寧池魚抬頭道:“要是陛下肯給機會,池魚定當給出證據。”
“……”說起這件事,沈故淵抬眼,目光陡然凌厲,回頭看她:“這不得多謝你嗎?”
沈知白抿唇,看見了自家父王那搖頭使眼色的樣子,然而池魚話已經說出去了,他想了想,還是拱手道:“微臣有證據。”
“那後來呢?”鄭嬤嬤挑眉:“您與她,怎的就養成了同榻而眠的習慣?”
“知白!”靜親王上前一步,有些惱怒地道:“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