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我圖什麼?”
不遠處站著的那人沒說話也沒動,負手而立,風華不俗。
高大的身影壓過來,寧池魚連連後退,覺得有些喘不過氣。看一眼地上一點反應也沒有了的葉凜城,她咬唇,強自鎮定地道:“不管你圖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得逞!”
沈知白抬腳,一步步地往走廊的方向走過去。
腳步站定,沈故淵微微皺眉,神情已經是不耐煩了。伸手結印,面前便化出一面光鏡。
葉凜城撇嘴:“別看我,靜王爺也同意他留在這府裡的,你們有意見找王爺去。”
池魚抬頭,就見那光鏡裡出現些影像。
“對吧,我一開始也不信。”池魚指了指葉凜城:“他找的人,當真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穿著盔甲的將士們在戰場上拼殺,她的父王手執大刀,渾身是血。
大仙?沈知白皺眉,仔仔細細打量那人好幾圈,微微搖頭:“哪有大仙長這般模樣的?”
這應該是她五歲那年打的遼城之戰,那時候她和母妃躲在後方,壓根沒有機會見著這種場面。
“啊,那是大仙。”池魚跟在他身邊解釋:“前些日子覺得府裡不太平,所以請來驅邪的。”
捏著匕首的手鬆了下來,池魚靠過去,認認真真地看。沈故淵面無表情地伸手抵著那光鏡,指尖上有源源不斷的光流淌出去。他斜眼瞧著,就見寧池魚時而緊張,時而焦急,時而又鬆開眉心,吐出一大口氣。
沈知白卻是往前走了兩步,看著沈故淵,很是意外地問:“這位是?”
抿抿唇,他轉頭看向別處。
有點害羞,池魚鬆開了沈知白,摸著自個兒的耳垂道:“好像是該先去給王爺請安的。”
遼城一戰,寧王為了護住滿城百姓,負隅頑抗等待增援,最後大獲全勝,保住了遼城。然而,在這場戰役結束之後,忠勇侯卻上奏說他貽誤軍機,不聽調派,擅自做主守城,以至於大軍傷亡慘重。
池魚嚇了一跳,同沈知白一併回頭看過去,就見葉凜城蹲在走廊的石頭長凳上吊兒郎當地甩著手,紅衣白髮的人站在他身後,一雙眼看向這邊,臉上沒什麼表情。
京城與邊關相隔千里,事情只能從戰報上了解,當時掌權的四大親王仔細看了多份戰報,確定忠勇侯說的沒有太大偏差之後,便削了寧王功勳,打壓他的氣焰。
然而,這世上永遠不缺不識趣的人,扯著嗓門就喊:“喂,你們還要在門口站多久啊?”
訊息傳回遼城,何等令人心寒啊,連百姓都替寧王不值,出生入死還換來被削功勳,簡直是荒謬!
嫩黃色的羅裙,褐色的長衫,纏在一起顯得格外繾綣,整個院子頓時都安靜了下來,空氣裡花香四溢,一眾家奴的呼吸聲都放輕了,生怕打擾這對小別勝新婚的眷侶。
寧池魚怔愣地看著自家父王臉上那坦蕩的神色,突然落了淚。
滿身的風塵被她這明亮的笑靨給掃了個乾淨,沈知白跟著她勾唇,忍不住手上用力,將她整個人扯過來,擁在懷裡。
太多年沒有見過他了,自小便疼她寵她的父王,原先在她眼裡只是個笑得鬍子拉碴的大人,如今看見他在戰場上的樣子,她才明白為什麼他的牌位會被先皇親手供進祠堂。
池魚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拉著他的手搖啊搖:“你這個人,讓我說你什麼好?始終不認識路。”
這樣的男兒,頂天立地,心繫蒼生,從來沒把自己的命當回事,但卻從來不輕看任何一個百姓的性命。
沈知白沉默。
她的父王是個英雄。
帶錯路?池魚一頓,神色複雜地道:“是你脫隊迷路了吧?”
眼前的光鏡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