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哐當”一聲砸在了她的窗臺上,池魚反應極快,匕首出鞘,立馬把人咽喉抵住:“什麼人?”
但轉念一想,她不在更好,他壓根不想看見她!
來人顯然沒想到自己沒摔下來,半晌沒回過神,哭笑不得地道:“對面屋簷上的雪那麼厚,都沒人掃嗎?也不怕屋子壓垮了!”
不在王府能去哪裡?
池魚眯眼,把人押進屋子,拉到燭臺邊看了看。
捏著門框的手一僵,沈故淵皺了皺眉。
穿的是夜行衣,然而這男人面巾都沒帶,長得倒還人模人樣的,但眼裡的神色總瞧著讓人不太舒服。
“皇叔放心把。”沈知白在旁邊道:“池魚已經不在王府了,您安心進去。”
“姑娘這麼兇,還帶匕首?”那人笑道:“當心別傷著自個兒。”
簡直是氣得想一個雷落下來打在她頭上,叫她好好清醒一下,看看自己到底在做什麼混賬事!
池魚眯眼:“你來幹什麼的?”
沈故淵冷哼,他最信任的人跟著個丫頭一起算計他,還用的是這麼下三濫的手段,他能不氣?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牽好她和沈知白的紅線,寧池魚卻半點不珍惜自個兒,竟然獻身給他,他能不氣?他分明只把她當徒弟,她卻跟他做這種事……他能不氣?
“路過罷了。”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那人站直身子,比她高了一個頭,劍眉星目,粗獷得很:“姑娘要是想留我在這兒過夜,我也不介意。”
孝親王又氣又笑:“故淵,你還是小孩子不成?這鬧的是什麼脾氣?”
輕佻!寧池魚嫌棄地鬆手,將他推到視窗邊:“請便。”
沈故淵是被四大親王從花眠樓抬出去的,畫面之轟動,震驚半個京城。到了仁善王府門口,沈故淵扒拉著門框,滿眼黑氣地道:“我不進去。”
好笑地看她一眼,那人道:“你這姑娘倒是有意思,竟然也不怕我。”
……
池魚沒應他,顯然對這種半夜來的不速之客沒什麼好感。
以後,多愛自己一點兒吧,池魚想。
被人嫌棄了,換做常人,定然直接就走了,然而這個人不同,他就喜歡往那種嫌棄他的人身邊湊,然後看著人咬牙切齒又拿他無可奈何的樣子,心裡會有變態的愉悅。
在萬劫不復之前,她好歹要想辦法自己爬出來,要是爬不出來,就想想這一身有多疼,那就不會留戀沼澤的溫暖了。
所以現在,這人直接在桌邊坐了下來,一副跟她很熟的語氣,開口道:“你怎麼一個人住在這裡?”
本以為他會一直是她的方向,然而經過那疼痛至極的一夜,池魚發現,她的方向總是在別人身上,所以一旦那人跑得快了,她就會迷路,掉進沼澤,泥足深陷。
池魚沉了臉,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出招,直攻他命門!
她需要找個地方仔細冷靜幾日,沈故淵不想見她,她也未必想見他。
那人嚇了一跳,邊笑邊躲開:“好生兇惡的女人啊,二話不說就想殺人?可惜你這力道不夠,沒吃飯吧?”
池魚笑著點頭,選了一間不臨街的,開啟窗戶外頭就是個清淨的院子。
“哎,招式倒是很到位,但是功底淺了點吧,內力都不足。”
“客官裡頭請。”老闆娘很是熱情地道:“有空房,客官自己選選要哪間。”
“你這手是怎麼了,都沒個力氣的。”
永福客棧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客棧,住店很貴,秉著節約為上的原則,池魚走了幾條街,找到一家偏僻乾淨的小客棧。
池魚其實打得不錯,至少匕首已經在他胸前劃了一道口子,可這人就是嘰裡咕嚕說個沒完,讓人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