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沈知白,出大事了,然而等他跑回永福客棧看的時候,寧池魚早已經沒了影子。
一氣之下,池魚直接一個掃堂腿,反身一記猛刺直衝他胸口。然而這人彷彿是早有預料,往外一滾,她的匕首就深深地插進了木質的地板裡。
“停車!”
“打架怎麼能心急呢?你瞧,吃虧了吧?”那人笑著,一掌拍過來,池魚正企圖拔出匕首,躲避不及,被他擊退兩三步,皺眉低斥:“你能不能閉嘴?打架也絮絮叨叨個沒完,活像只下蛋的雞似的!”
池魚平時都是乖巧地喊沈故淵作“師父”的,今日喊的,怎麼都是“三王爺”?
話剛落音,那人猛地逼近,手肘一抵便將她壓在了牆上,低頭一嗅,十分輕佻地道:“真香。”
沈知白點頭,帶著困惑繼續乘車去長樂街,馬車晃啊晃,他突然就反應過來哪兒不對勁了!
很奇特的藥香,溫和好聞,讓人忍不住想找找那香味的來源。
“這下你可以去接三王爺了。”池魚笑道:“跟他說我不在府裡了,他就能回去了。”
一陣噁心之感湧上來,池魚反手直襲他腹部,招式驟然狠絕,打得這人措手不及,連連後退。
沈知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可看池魚這一臉輕鬆的樣子,跟鬧著玩似的,他也不好意思刨根究底,就順路把她接到永福街的客棧,讓她先暫住這裡。
“哎哎!”那人完全不明白方才還柔柔弱弱的姑娘,這會兒怎麼突然跟發了狂似的,十幾招殺招接連不斷地朝他甩過來,逼他到了視窗,一拳將他狠狠打飛出去。
“這府裡,除了我自己,沒什麼東西是我可以帶走的。”池魚聳肩:“就這樣走就好。”
“嘭”地關上窗戶,池魚手微微發抖,給窗戶上了個栓,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脖頸。
“哎。”沈知白跟上來問:“你行李都不拿?”
飛出去的人靈活地落地,揉了揉胸口,覺得這姑娘真是有趣得很,像貓似的,一惹就炸了毛。然而他還有要事在身,等有空了,定要好生跟她把這一拳頭討回來。
說完,看了一眼主屋的方向,拍拍手起身就往外走。
池魚冷靜了許久,終於恢復了平靜,正想就寢,卻聽得有人敲門:“客官。”
“放心吧。”池魚擺手:“我沒什麼大事,你們先忙即可。”
聽出是小二的聲音,池魚起身開啟門,就見他不好意思地道:“衙門挨個查人,說是有賊人混進城了。”
於是沈知白改口:“你一個人在外頭,始終不太妥當。”
小二的背後站著兩個護城軍,池魚一頓,連忙低頭讓他們掃一眼屋子裡。
池魚摸出袖子裡的匕首擦了擦。
見她是個姑娘,護城軍倒也有禮,稍微看了一眼這房間,就轉身走了。
“你想去哪裡?”沈知白皺眉:“你一個姑娘家……”
小二擦了擦頭上的汗,賠笑道:“不好意思啊客官,他們說什麼搜查江洋大盜葉凜城,為著您的周全,也只能叨擾了。”
“不必。”池魚道:“我恢復了身份,存了月錢在,能自己照顧好自己。”
葉凜城?寧池魚頷首關門,眯了眯眼。
“去靜親王府吧。”沈知白道:“我能照顧你。”
這個名字她有點熟悉,以前幹壞事的時候,跟不少人交過手、結過樑子,其中有一回砍了個男人的手,他好像說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沈知白突然看不清池魚的情緒了,以往她有什麼心思都明明白白寫在臉上,但現在,這一張臉笑得簡直和黎知晚一模一樣,禮貌又疏離。
“我大哥葉凜城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