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邊緣,愉快地哼著小曲兒。
“有。”鄭嬤嬤過去,愧疚地道:“是嬤嬤騙了你,嬤嬤對不起你。”
有那麼一瞬間寧池魚覺得他瘋了,站在草叢裡看了他許久,猜不透這人在做什麼。
池魚裹著被子坐在床上,神色看起來比沈故淵平靜許多,見她進來,還笑了笑:“嬤嬤,有熱水嗎?”
“既然來了,不如陪我來看看這風光?”沈棄淮回過頭來,眼神直直地落在她身上:“池魚,你還怕高嗎?”
鄭嬤嬤皺眉,連忙起身跑進主屋。
微微一驚,寧池魚下意識地後退:“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輪不到你來管!”狠狠拂袖,沈故淵抬步就消失在了院牆之外。
“你身上有藥香。”沈棄淮勾唇:“而且你的腳步聲,我聽得出來。”
鄭嬤嬤心裡一涼,跪地道:“不管怎麼說,都是老身的錯,您別出去了,外頭哪有什麼好去處?”
他穿著一襲滿是鮮血的盔甲,袍子破了,有血從衣裳裡浸透出來,看起來受了很嚴重的傷,然而他竟然都沒包紮。
沈故淵涼涼地看她一眼:“誰知道你的熱水裡有沒有什麼藥?”
池魚放鬆了些,正常情況下的沈棄淮她打不過,但受重傷的沈棄淮,她還是不怕的。
“主子!”鄭嬤嬤連忙攔住他,硬著頭皮道:“側堂有熱水,您這是要往哪兒走?”
“我來跟你道個別。”池魚道:“一路走好。”
沈故淵渾身戾氣,胡亂披著紅袍就往外走,步子極大,白髮張狂。
沈棄淮深深地看她一眼,笑得悲涼:“你竟然能這麼平靜地跟我道別。”
月亮掛在枝頭的時候,主屋的門開啟——或者說是被人從裡頭一腳踹開了。
“為什麼不能呢?”池魚微笑:“我不愛你了,也不恨你了,你我之間雖再無情誼,但也值得一聲道別。”
這怕是,得用最好的靈藥才行了。
“我就做不到。”沈棄淮搖頭:“我殺你的時候恨極了你,要是看著你在火場裡被燒死,我一定不會跟你道別。”
“哎呀!”鄭嬤嬤別開臉:“我是覺得主子挺喜歡池魚丫頭的,誰知道……你們先去準備吃的和熱水,我去準備藥浴!”
“還恨我嗎?”池魚問:“恨不恨我幫著別人對付你?”
這麼一說,再聽聽主屋裡的動靜,蘇銘和郝廚子瞬間都明白過來,齊刷刷地瞪眼看她:“你竟然敢做這種事!”
沈棄淮低笑出聲,長長地嘆了口氣,抬頭看向遠處的天:“有什麼好恨的呢?人生那麼短,能愛的人本來就少,還要花力氣去恨人的話,不是很可悲嗎?”
“這能是餿主意嗎?”鄭嬤嬤跺腳:“光靠他們兩個,八輩子也走不到一起去!”
他倒是想得開,池魚抿唇,靠近了他幾步:“你是想死在這裡?”
郝廚子皺眉看著她道:“你又出什麼餿主意了?”
“是啊,我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沈棄淮道:“與其又過上那種被人追著打的日子,不如早點死了。”
“我的老天爺啊。”捂著心口,鄭嬤嬤臉色難看地道:“主子怎麼發這麼大的火!”
“你……”池魚皺眉:“你以前不會這樣消極。”
主屋裡東西摔砸的聲音不斷,還伴隨著寧池魚的悶哼聲,蘇銘想進去看,被鄭嬤嬤一把攔住,拖到了外頭。
“是啊,我被打倒了,都會站起來,因為我背後有你。”沈棄淮眼眶紅了:“可現在,你不在我背後了,我再站起來,又有什麼意義?”
疼,無休止的疼痛淹沒了她,池魚睜大眼看著沈故淵,眼裡滿滿的都是茫然,像要被遺棄的貓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