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姑娘,他發現自己拿著筆的手竟然微微顫抖。廠長把這個小小的細節看在了眼裡,立刻意識到這個瀕臨倒閉的企業,時來運轉了。
第二天,廠長通知徐豔秋要做足文章,盡最大程度讓這個男人高興。漂亮的姑娘往往都會做表面文章。她坐在小個子男人身邊,殷勤地倒水,點菸。廠長把陪著吃飯的機會給了她,又給了她一筆為數不少的費用。當天晚上,路延峰埋了單,又哆哆嗦嗦地塞給她一條一千多塊錢的項鍊。置身在高檔飯店,看著那金光閃閃的東西,她的腿立刻軟了下來,那點自命清高土崩瓦解。從那以後,打麻將,跳舞,上街花錢,到美容院保養她那張永遠年輕的臉,做些不敢大張旗鼓的偷情勾當就是她的全部,路延峰也在權力允許的範圍內,讓這個單位的資金從沒短缺過。一個其貌不揚而又過早出人頭地的男人,一旦交了黴運就一敗塗地,而這個女人很快委身於江子明的懷中。
就在那一年,路子謙突然懂事了。
這天天剛擦黑,一輛桑塔那牌計程車沿著一條寬敞的大道自東向西行駛。突然,他握著方向盤的雙手猛地抖了一下,差點撞上一輛迎面開來的大貨車,但真正讓他出了一身冷汗的,卻是在前方的路口站著幾個荷槍拾彈的警察。他呼地一下掉轉車頭,在小衚衕裡疾速穿行,最後駛入吉祥小區的大門,在一棟舊式樓房的衚衕口停下。過了好長時間,這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才從司機座位上跨了下來。
他順手戴上一個深色的墨鏡,薄薄的嘴唇顯得剛毅和執拗。他抬頭看了看樓上三層的平臺。那裡有一個四十幾歲的男人和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男人下著象棋。他注視了十幾秒鐘,然後喊道:“發哥,你別下了好嗎?我有事找你。”
那個被他稱做發哥的是那個四十多歲的胖子。他向樓下看了看,然後站起身說:“立東,怎麼現在就回來了?有什麼事嗎?”
趙立東說:“有,我想向你交鑰匙。”
那個發哥顯得十分驚訝,詫異地說:“為什麼要交鑰匙?”
趙立東沒說什麼,舉著鑰匙晃了晃。那個發哥繞過樓梯來到了趙立東的面前。
“立東,你怎麼了,這車怎麼不開了?那你也要早些告訴我啊。”
“真是對不起。我是臨時準備出去做事,事情來的突然,所以,只能這樣。發哥,別介意啊。”
“你們家也從這裡搬走了嗎?”
“是的,幾天前搬的。”
“搬到了哪裡?”
趙立東搖搖頭,不想告訴他。
“有什麼好事了吧?是不是有什麼大財發呀。”
“我這個窮命,還能發什麼大財呀。”
發哥看著趙立東的臉,似乎從那張瘦削的臉上發現了什麼:“不對,我覺得你出了什麼事?不是開車撞了人吧。”
趙立東輕鬆地說:“怎麼會呢。你看這車不是好好的?撞了誰也不能就這樣讓我走啊。我是真有事,告訴你吧,有人給我一筆錢,要我到北京開一家飯店。”
“那是好事。可要是真的有什麼事,可別瞞著,咱們哥們,你可不能坑我啊。當初我可是照顧你才讓你開我的車的。”
“發哥,說什麼呢。我把車好好的交給了你,就沒別的了吧。”
發哥想了一下,看了看車,說:“以後不開車了?”
“想的時候,或者幹不下去的時候再回來。”
趙立東擺了擺手,離開了發哥,走到了一條馬路上,攔了一輛計程車,看到那司機是個女的:“去機場。”
女司機發動了汽車,扭頭看了他一眼,忽然說:“哎,我怎麼看你面熟啊,你不是也開出租嗎?”
趙立東厭煩地看著那個漂亮的年輕女司機,胸牌上是安紫兩個字。
“你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