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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青春,沒有陽光

錯人了,我從來沒開過什麼出租。”

安紫顯得十分熱情,說:“可我就是看你面熟。我記得有個計程車司機遭警察的無故毆打,我們去政府大院要求給個說法,你的車就停在我旁邊。我倆還說了許多話。”

“你會這樣肯定是我?”

“我可以肯定地說一定是你。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也在郊區的北安中學讀過書。你是不是在那裡上學來著?但我念了一年就轉了學校。我記得你喜歡穿一條露屁股的褲子。如果是,我們還是同學呢。上次我們見面我就總覺得我哪裡見過你,回來一想,哈,就是你。哎,你叫什麼來著?”

趙立東突然怒氣衝衝地說:“我看你是有病,到哪裡都認什麼同學。我就沒他媽的上過學。停車,我下了。這是你的車錢。”

那安紫愣著,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又跟著說:“哎你……你怎麼這樣啊。”

趙立東開啟正在行駛著的汽車的車門,似乎要跳下去。安紫只好把車停下。趙立東下了車,往回走了幾步,又攔了輛車。司機是個中年男人。這次他坐在了後面。他莫名其妙地罵了一句什麼,那司機轉身看著他:“你罵誰?”

“和你沒關係。開你的車好了。”

“哦,對不起。”

車開到一條寬敞的馬路上,前方有幾個警察攔住過往的計程車。車到了被檢查的路口。停下後,一個年輕的警察上來開啟車門,打量了司機幾眼,說:

“你好,我叫蘇先軍,我們要對所有的計程車和司機進行檢查。”

“那就查吧。我已經被查了兩次了。”

司機拿出身份證交給警察。警察寫了什麼,看了看他,說:“這是你的乘客?”

“是的。”

“你們這是去什麼地方?”

“這位乘客要去機場接人。”

那警察又看了趙立東一眼,臉上露出十分友善的笑意。

“如果現在開車的是你,我可就……哈,打擾了。走吧。”警察自嘲地一笑,然後揮了一下手。

如不是突發災難,他就不會再次出現在路子謙面前。

他家住在吉祥社群裡面一棟簡陋的平房。在四周高樓大廈的包圍中,那棟平房如同一個富貴之家隱藏在死角里的垃圾,或者是美麗女人十分隱蔽的羞處,永遠陰暗潮溼,不見光明,但又總是存在著。

爸爸在二道村下了幾年鄉,娶了他一鐵鍬砍斷了一條胳膊的胡開財的女兒,這個女人日後就成了他的媽媽。當他爸喝夠酒破口大罵這個女人時,那些當初給他做媒的領導一個也不放過,早把替他開罪的事忘在腦後。他不讓老婆孩子去二道村的孃家。其實他讓也沒人去,那裡早沒有他們的親人。好事從來落不到爸爸的頭上。在單位沒混上住房,工資低得讓人難免罵領導的祖宗,而下崗後一次性發的補助,還不夠他一年的喝酒錢。與爸爸相反的是,也許因為當年那一鐵鍬的原因,她是真的怕著這個男人,媽媽永遠不多說一句話,知道家裡的錢不夠用,整天蹲在小區門口的大門旁,面前永遠是一小堆土豆和白菜,一臉的灰塵,無神地望著過往行人。

災難,終於向他們無情地襲來。馬路殺手。一個剛學會開車的新手,也許是那不很靈巧的腳板踩錯了地方,汽車開出了小區的大門,就忽地加快了速度,醉漢似的晃晃悠悠朝媽媽開來。媽媽那本來就弱智的腦袋還不知怎麼回事,看那開來的汽車還笑了一下,那傻呼呼的笑還在臉上掛著,就倒在車輪底下人事不醒。有人知道那開車的是誰,誰會把真相告訴他們!在這些人的眼睛裡,他們和垃圾箱裡苟活的老鼠沒什麼兩樣,活著還是死掉,並不是個問題。

把媽媽送到醫院,血肉模糊的身子就停在大門口旁邊的臺階上,不交錢不讓推進醫院的大門。那些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