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噁心嗎?我只是想折斷你的翅膀,讓你再也沒機會從我身邊逃走。”
忻顏冷笑。
卻最終什麼都沒說。
只接過謹年手中遞來的酒杯,將酒一飲而盡。
看不見的眼淚滴在紅色的酒水裡,苦味蔓延開,清香的酒氣漸漸化作腐朽的腥臭。
(十八)再無瓜葛
沒想到安誠會連夜從G市飛回S市。
接到安誠電話的時候,忻顏猶豫了很久,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她想,他們之間總要有個像樣一點的結尾。
安誠的語氣很冷淡:“陸忻顏,你在哪,我要見你。”
她簡單地回:“好,我去找你。”
見面的地方,竟然又是江邊。
他說你讓我好找的地方。
他說當心有一天會找不到自己的地方。
他說我發現在乎的地方。
他說分手的地方。
空氣裡明明是江水的腥味,卻慢慢的都是回憶的味道,呼吸進肺裡的時候,整個胸腔都在痛。
忻顏到的時候,安城已經在那裡站著了。看背影,很落魄。不知道他昨晚是怎麼過來的,肯定不好過。
而她是一夜無眠。只是女人有化妝品,只要簡單化個妝,就能將自己的精神狀態掩飾過去。
她的鼻子有些酸意,又強忍下去,深吸一口氣,走到安誠身邊。
一見到她,安誠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彷彿是要捏碎,又或者怕他抓得松一點,她就這樣離開。他的頭髮凌亂,眼睛裡滿是血絲,鬍渣密佈,頹廢的模樣地讓人心裡密密地疼。
他狠狠地瞪著她,目光像是要將她穿透:“你跟他上床了?”
她沉默,連和他對視都不敢。
安誠當她是預設。頹然地鬆開她的手,眼神裡流露著痛苦。
因為是早上,江邊還有些霧。遠處的風景被一片白色的氤氳遮擋住,依稀可辨。忻顏多想這霧再大點,將安誠的表情也遮掩起來,這樣她的心就不會揪著一樣的疼,更不會捨不得離開他。
安誠又忽然將她摟進了懷裡,聲音沙啞:“忻顏,你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不像以前一樣跟我嗆了?你告訴我其實這些都是你騙我的,對不對?”
她的眼眶已經開始溼潤,然而,她的肩膀上最先感受到一片溼意。
那是他的眼淚。
她用力咬著嘴唇,半晌,才能用冰冷的聲音說:“你別這樣,安誠,我們結束了。”
她身上很冷,冷得刺骨。
強迫自己說下去:“其實我心裡一直都只愛謹年一個人……”
“我不相信,”他打斷了她,將她擁得更緊,“你說過你喜歡我的。”
她頓了一秒,冷下聲來:“那是騙你的。我跟你在一起,只是為了刺激謹年,我根本一點都不愛你。”
這些話一氣呵成,語氣拿捏地恰到好處,掩蓋了她內心那些蝕骨的痛意。
原來說這些傷人的話,並不難,只要閉上眼,墮入了無盡的黑暗中,不再掙扎。
安誠推開她,愣愣地看著她:“你真的不愛我?”
她面無表情:“是。”
“從來都沒有過?”
“是,我心裡從頭至尾只有謹年。”
安誠自嘲地一笑,眼神裡帶著悲涼的恨意:“陸忻顏,你這個沒有心的女人。我當初怎麼會上你的當,還以為你真的喜歡我。”
她冷漠地一笑:“現在你知道了,還糾纏我幹什麼?我們可以好聚好散的,以後做朋友也好,做陌生人也好,再無瓜葛了。”
他冷冷地看著她:“好,再無瓜葛。”
忻顏在外灘逗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