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在額部畫三道黑線。
這時電話鈴響,官晴一手抄起話筒。
“喂,‘柔情蜜語’你好……嗯,是我,忙不忙?”
官晴面部表情轉為溫柔,不用猜測,答案很簡單——Richard大哥打電話採,小魚和阿凱互視一眼,一起走到後面花圃。
“今天做了什麼事情?”他的聲音透過越洋電話傳來,雖看不見他的表情,官晴可以猜出他燃著煙,痞痞地對著電腦畫面微笑。
“早上有個老公公,七十幾歲了,他走進花店,交給我一百塊,告訴我要買一把花,送給過生日的老妻子。我拿一束紫色鬱金香,用深深淺淺的粉紅色包裝紙打扮起來,最後結上一個金銀雙色的緞帶花。能不能猜出來我要告訴你什麼?”
“你賠錢了?”她猜,他正揚揚眉,等著她不依。
她輕笑一聲,朝電話吐吐舌頭。
“才不是!紫色鬱金香的花語是‘永恆之美’,愛情能從年輕走到年老,從相戀到相攜相守,從熱烈到永恆,需要多少勇氣和努力。”
“只不過是一把花,就讓你這麼感動,下回我送一卡車紫色鬱金香給你。”
“你故意!我感動的是老先生的用心用情。”
“有沒有聽過,當一個男人對妻子特別用心時,這個當妻子的人就要留意,他也許已經做了背叛婚姻的事情。會不會老先生走到遲暮,又發現生命第二春。”
“你老把事情想得不堪,這是一種消極思想,會腐化你對生命的熱情。”
“你太美化人心,過度惟美是種危險性格,哪一天真相揭露,你會受不了。”
“我說不贏你,反正我就是認定了老先生的愛是永恆。”話題結束,官晴拉出她最關心的事情。“工作還順利嗎?什麼時候回來?”
“下星期二吧!事情比我想象中順利。是不是想我了?後悔沒當跟屁蟲?”
“想……嗯,很想很想。”撫過桌面上的瓣瓣玫瑰,思念在心中,輕而易舉成災成禍。
“再一次,你滿足我的虛榮。”電話裡傳來輕叩聲,他又在旋轉他的打火機了,每次他放鬆的時候,習慣出現這個動作。
“對男人而言,愛情只是一種證明自己魅力的工具?”
“也許吧!所以有許多男人一生都在追求愛情刺激。”
“證明了之後呢?愛情結束?”官晴手指無意識地推撥桌面上的鵝黃花瓣,門開門關,她抬眼,送花的阿檉回來。
“你說我消極,你自己才消極……”
阿檉忿忿不平,一本雜誌拋到她面前,定定地,封面上的Richard和她四目相交,斗大的字映入眼簾——荀爾眾情歸何處?
官晴聽不見電話裡的溫柔聲音,發抖十指開啟內頁,一行行文字跳人她腦海——
他要結婚了,就在這個星期日……他的妻子叫作蔣育臻,她有很好的家世,是企業家女兒、是大家閨秀……她氣質出眾、有愛心耐心,是個好老師、好後母……
蔣育臻是他從不讓她接近致淵、致博的主因?
“官晴、官晴……”在等不到她的回應後,Richard的聲音由悠適轉為急切。“你還在嗎?為什麼突然不講話。”
雜誌上的他是慣例地嚴肅,冷冷的表情看不出結婚喜悅,那是她不認識的一面,現在,他的那一面對著她,告訴她永恆是個大笑話。
“我還在。”她拿起花瓣,一瓣瓣蓋住雜誌上面的Richard,她用玫瑰花蓋住真相,用愛情欺騙自己的心。
“你怎麼了?是不是有客人?”隱隱地,他察覺情況不對。
“你真的在義大利?沒騙我?”回過心神,她選擇被欺騙。
“不然你想我在哪裡?在臺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