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國公,方才出現在門屏處的,可是普王和酈郡主?”
李冠書沒說話,預設了。
普王和酈郡主,前者是皇子,後者是宗室裡修煉天賦最好的天才,哪一個都分量十足。
有他們在,李冠書當然不能對李曄動手,這還不是最要緊的——如果普王和酈郡主,也知道了李曜夜襲安王府的事,那這件事就捂不住了,李冠書唯一的選擇,就是答應李曄的要求——普王、酈郡主跟李曄的關係如何,李冠書心知肚明。
酈郡主還好些,畢竟吳弘杉也不好得罪邢國公,但是普王呢?那可是皇子,而且還是個閒散皇子,他會顧忌誰?
黑袍老者忍不住問道:“國公,難道真要依那小子所言?”
李冠書腳步頓了頓,默然片刻,忽然再度狠狠一甩衣袖:“曜兒真是氣煞我也,竟然栽在李曄那豎子手裡,給我出了這麼大的難題!之前我怎麼沒發現,他是如此不中用?!”
黑袍老者低下頭,再沒有多言一句。
也不敢多言一句。
第二十六章 歷史
李曄和李儼、吳悠回到大廳,各自重新坐了下來,李儼把自己丟在坐塌上,斜依著身子對李曄道:“邢國公會不會乖乖就範?”
李曄喝了口涼茶:“難說。”
李儼道:“那乾脆這幾日我也不走了,就住在你這裡,這樣邢國公也不敢對你使壞。”
李曄笑道:“你一個皇子,在我這裡住著不走,也不怕遭言官說三道四?”
李儼無所謂道:“我又不求什麼太子之位,那些言官愛怎麼說隨他們,只要沒做天怒人怨的壞事,最多也就被訓斥一頓罷了,不礙事的,倒是你這裡,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兩人正說這話,吳悠忽的臉色微變,她掏出傳訊玉簡聽了聽,在李曄看過來的時候,小臉已經垮了:“父親讓我趕緊回去呢,我先前是偷偷跑出來的。”
李曄看她那模樣,就知道吳弘杉肯定在傳訊玉簡裡訓斥了她,這可是不常見的事,長安城的人都知道,吳弘杉對吳悠溺愛得很,李曄心如明鏡,吳弘杉在朝為官,避不開各種爭鬥,邢國公是宰相韋保衡的人,李曄和邢國公斗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酈郡主出現在安王府,會讓外人以為吳弘杉站在李曄這一邊。
得罪韋保衡,那當然是吳弘杉無法承受的。
吳弘杉是駙馬,正因如此,他更需要謹小慎微,大唐的駙馬,向來都不是什麼美差。
李儼躺在坐塌上不想動,這是個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的主,李曄就自己去送吳悠,對方在踏上馬車前,在車廂旁旁低著頭對李曄道:“可能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能來見曄哥哥了。”
吳悠低著頭,兩條羊角辮就在李曄眼前,他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聲道:“無妨,這段風波很快就會過去的。”
“真的嗎?曄哥哥有把握順利襲爵?”吳悠揚起粉雕玉琢的臉,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滿是希翼。
李曄笑了笑:“成為練氣術師,本來就該我襲爵,如今李曜落在我手裡,李儼那廝又賴在這裡不走,邢國公能有什麼辦法,多耽擱一天,邢國公就不怕李曜有什麼閃失?”
“可是你不是已經把李曜的修為廢了嗎?”吳悠納罕的問。
李曄:“邢國公現在並不知道,不是嗎?”
吳悠立即雀躍起來,在原地小蹦了一下,“邢國公要吃癟了,想想他的樣子就解氣!”
目送吳悠的馬車駛出王府,李曄輕輕嘆了口氣。
邢國公李冠書,宰相韋保衡,皇城宮城,從長安到天下,襲爵只是意味著踏上起點而已。
真正具有挑戰性的,是襲爵之後出仕的路。
回到廳中,李儼已經在聽曲,他翹著腿,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