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傭的小阿姨是四川人,已經好幾年沒回家過年了,今年也不例外。方晨大年初一給了她一個紅包,又帶她上街買了件新大衣,其實那小姑娘比方晨還要小兩歲,收到紅包後再三道謝,第二天等郵局一開門便去把整年的薪水都匯回老家去了。
方晨在家老老實實地待了幾天,平時沒什麼事可以做,便陪著父親陸國誠下棋喝茶,又或者同母親一起看電視聊天。
這天下午,她正在客廳裡看央視的春晚重播,結果手機突然響起來。
肖莫的名字在螢幕上閃動,她心情頗佳地給他拜年:“新年好。”
“在做什麼?”肖莫問。
“看電視。”她吃了顆草莓,隨口問:“你呢?”
“你猜。”
“我哪知道啊。”電視上趙本山的小品正好出來了,底下響起一片叫好聲,她有點心不在焉地想了一下,胡亂猜測:“在應酬?”
大概只過了一秒鐘,微微有些低沉的輕笑聲就傳過來,肖莫半真半假地表揚她:“你真聰明。”
“多謝。肖總您真辛苦,大過年的也不能休息。”
“是呀,而且我發現我喝醉了,沒辦法開車回去,怎麼辦?”
“讓司機去接你,要不就叫計程車吧。”
這一回,電話裡靜默了一下,然後才聽見他狀似無奈地說:“我讓司機放假了。而且,從這裡打車回C市,估計很貴。”
日進斗金的奸商也會考慮到車資的問題?
她簡直覺得詫異,下意識便說:“難道你在北京?”
“不是。我在新洲西路上的翠微軒。”
在翠微軒最大的VIP包間裡找到肖莫的時候,方晨猶自覺得驚訝。
“你怎麼來了?”
“應酬啊。”懶洋洋地倚在沙發裡,年輕英俊的男人用手支著額頭,西裝外套脫在一邊,只穿了件淺灰色的襯衫,將面色襯得有點虛白,看來是真的喝多了。
可是令方晨深感佩服的是,他講話的條理倒還是很清楚。一同坐進計程車裡之後,肖莫微微有些抱怨地看著她,問:“這裡的人都這樣能喝酒麼?早知道就應該先向你諮詢一下,好歹也多帶個司機來。”
“還好吧。”方晨說,“至少我認識的人酒量都不錯。”又見他似乎不太舒服的樣子,連眉心都不自覺地微微皺起來,便問:“是要休息一下,還是吃點東西墊墊胃?”
“都行。”肖莫很大牌地閉起眼睛,含糊地應了句。
最後她想了想,只得給前面的司機報了個地名,又拿出手機打電話。
十來分鐘後,她領著肖莫進門,小阿姨立刻從廚房裡探出頭來說:“米剛下鍋,還要再等一會兒啊。”
“沒事。”她又給簡單介紹了一下,“爸媽,這是我朋友,肖莫,臨時過來辦事的。”
“伯父伯母,新年好。”身側的男人露出一個微笑,謙和有禮地說:“時間有點匆忙,都沒來得及買東西帶過來,實在不好意思。”
方晨不由側過頭看他一眼。
這男人,在車裡的時候明明連聲音都懶得發出一點,這回倒似乎酒醒了,還能顧及到這些禮貌周全,表面功夫做得十足。
她跟客廳裡坐著的二老簡略說明了一下,便領著他進了客房。
“躺著休息一下吧,等粥煮好了我叫你。”
讓修長的身體隨意地靠在床頭,肖莫忽然笑了一下,問:“這時候帶個男人回家,你就不怕他們誤會?”
“不會,誰讓你條件太好了。”
床上的男人微微愣了愣,笑容愈深,“可我怎麼覺得你是在諷刺我?”
“當然沒有。很顯然,是你醉了。”方晨走到門邊,順手將門輕輕帶上,“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