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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5

的親生父母沒有一人知情,只有紅姐為我掉了眼淚。對我最好的人,反而與我非親非故,不過從那天起,我便已決定將她視作至親看待。 可是響在耳畔的不是紅姐的聲音,說話的明顯是個男人…… 下一秒,我感到有人輕輕推了推我的肩膀,那道聲音再次響起:“醒醒……你還好嗎?” 這次,我終於睜開了眼睛。 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以後,我時常重複這樣的噩夢。每次醒來時,無一例外都會滿身冷汗,沾溼衣服和被褥。 我這才意識到,剛才說話的人是方應琢。 方應琢站在床邊,面色流露出些許擔憂。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觸碰我額頭的溫度,檢測我是不是感冒發燒了。 我卻像觸電一樣,身體動作比大腦反應更快,避開了他的手,“別碰我。”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神智漸漸清醒,忽然看著方應琢的眼睛,沒頭沒腦地問:“今天是幾月幾號?” 剛起床的嗓子又沙又啞,像是聲帶被刀子劃過,非常難聽。 “2019年8月25日。” 我沉默了幾秒鐘,心裡有些失望。 每當我從相同的噩夢中驚醒,總會在第一時間確認現在的時間,我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希望人生前十八年經歷的事情不過是一場夢境。 但妄想終究是妄想,如今距離五月末已經過了三個月,手上的傷口也恢復了七七八八,可我卻被留在了粟水鎮。 六月七號,我出現在高考考場,折斷的手指被套上固定器,不僅完全無法彎曲,稍稍一動就會感到鑽心的疼,是那種咬碎了牙也無法捱過的劇痛。 在這兩天的四場考試裡,我所能做的事情不過是把監考官發的貼紙粘在試卷上,動筆答題根本就是奢望。 完全清醒的時候,我會刻意避免回想這些事、維持表面上的灑脫。 偏偏每到深夜,周公存心與我開玩笑,不讓人好過,一遍遍地提醒我,想忘也忘不掉。 此刻的房間內光線昏暗,我猜測天還沒亮。等到情緒逐漸平復之後,我問方應琢:“你醒這麼早?” “嗯。昨天睡了太久午覺,晚上就沒什麼睡意了。”方應琢說,“醒來之後聽見你在說夢話,有點擔心。” “我說了什麼?” “你說‘好疼’。” 我將這段話題結束:“沒什麼事,做噩夢了。” 下了床,我直接走進盥洗室去沖涼。即便在夏天,冰涼的水珠砸在我身上、順著面板流落,還是讓我打了個寒顫。 沒過多久,我就適應了這樣的溫度,一點一點變得麻木。 看著眼前帶著裂縫的水泥牆壁,有那麼一瞬間,我很想狠狠一拳捶在上面,用原始的、野蠻的方式發洩心中的不悅。 但如果真的這麼做,我這一陣子的康復訓練就前功盡棄了。 我強迫自己深呼吸了一次,心裡的鬱結卻沒因此減輕半分。 不是已經過去三個月了嗎?怎麼還會反反覆覆夢見這件事? 而且今天還有方應琢在場……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又在習慣性地因為焦慮啃指甲,大拇指指尖已經被我咬出了血,我卻一點沒感到痛,也無暇顧及。 今早這場淋浴比以往的耗時都要久,等我走出盥洗室、回到臥室的時候,方應琢已經穿戴整齊,身上衣服和昨天的款式略有不同,今天變成了白t深灰工裝褲和白色球鞋。 那時我還不懂版型對衣服的重要性,只覺得這樣簡單的款式在方應琢身上比其他人都好看,說不出來的乾淨熨貼。 除此之外,我還聞到一股淺淡的、輕輕柔柔的香氣。 那股香氣大概來自方應琢昨晚使用過的洗護用品,分不清是紅桔還是甜橙,後來我才知道這股香調是佛手柑。 方應琢又看了我一會兒,似乎是在確認我真的沒什麼事。於是他放心下來,拉開窗簾,從包裡取出一個氣墊梳。 他這時還沒有束起頭髮,黑亮柔順的髮絲在肩膀散開。 看得出他對自己的頭髮呵護得十分仔細,單是梳頭就耗費了不少時間。 我第一次見這種從頭髮絲精緻到腳尖的人,還是個男的。 一時間,一顆心臟也被一種不可名狀的煩躁感填滿。煩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