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憤怒地打了一場官司,可還是沒有把我帶回費城,最後他尊重了我的選擇。”
站在身後的桐姐沉默無語,她非常清楚小姐現在坐的大青石,正是軍神大人在湖畔垂釣十年每天所坐的那塊。
簡水兒輕輕將被湖風吹亂的髮絲夾到白瑩耳後,纖長的指尖順勢揉了揉有些發悶的眉梢,完美而生動的面容上閃過一絲極濃郁的嘲弄,說道:“現在他走了,結果我卻被人抓回了費城,軟禁不能出。宇宙裡沒有比他更強大的人,那麼這種區別只能證明,哪怕是親人之間也有感情的濃與疏。”
桐姐看著湖畔四周時隱時現計程車兵,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勸慰道:“李在道將軍終究是你的親堂兄,其實你很清楚他這樣做的原因,這件事情干係太大,小姐你也不能讓李將軍太為難。”
“他立志要消滅的那個小眼睛男人叫許樂,是我的未婚夫。”簡水兒緩緩回頭,一動不動地看著桐姐,“到底是誰在為難誰呢?”
……
S2環山四州。
這顆聯邦重型工業基地星球,鄰近廣闊青龍山的地區中,硝煙散去不過數十個月盈月缺,便已經頗顯熱鬧朝氣。
金壁輝煌的可可夜總會擁有一個秀氣的名字,卻已經成為這片地區無人不知卻沒有幾個人知道真實原因的傳奇地帶,所以當知道對方把會面地點安排在這裡,傅傑主席覺得可以接受。
傅傑,聯邦重機械產業工人聯合會主席,在底層工人心目中擁有崇高的威望和令無數資本家痛恨顫慄的煽動力。他自己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不明白為什麼坐在對面的那位年輕議員要見自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或許只是潛意識裡對於某種歷史存在的先天敬畏感在起作用。
橡樹州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議員,平靜地請對方用茶,自己卻端著一杯咖啡,緩聲說道:“主席先生,現在工會再和企業主打官司是不是變得有些困難?也對,總統先生終究不可能替你們打一輩子官司。至於我的建議,您可以考慮一下,我那間叫西舟的律師事務所雖然名氣不大,卻擁有這個聯邦最出色的大律師,成為工會的特聘法律顧問,應該有這個資格。”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面前這個年輕議員臉色蒼白,身體瘦削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很容易被風吹倒的病人,但傅傑主席卻被這番輕柔的話語壓迫的有些心跳加速,他不禁有些後悔剛才應該帶著那幾名強壯的護工隊員進來,至少可以增添幾分自己的氣勢。
“我們工會全體成員無比感激總統先生十幾年來的無私幫助,他的品德無可質疑,邰議員,雖然您和您身後的家族眼中我只是一隻螞蟻,但請允許螞蟻也有螞蟻的自尊。”
“我從來不曾質疑總統先生的道德操守,事實上當年我促成他訪問青龍山時,我比任何人都相信他的道德操守。”
邰之源端著咖啡杯緩緩地啜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想起當年梨花大學裡發生的往事,從而想起一個消失在港都人潮人海中的舊知,他的表情顯得有些淡然寒冷:
“但人都是會變的,總統先生可以為聯邦的利益犧牲鍾司令,現在又為了聯邦的穩定犧牲許樂上校,誰也說不準什麼時候,他又會因為什麼犧牲你以及工會里質樸可敬的工人們。犧牲這種手段一旦用習慣了很容易上癮,因為犧牲的都是他人,獲益的卻是自己。”
他抬起頭來平靜地望著傅傑,說道:“更何況人這一生追求的到底是什麼呢?主席先生,我建議你更深層次地思考一下這個問題,按照喬治卡林的說法,像我這樣的資本權貴絕對不會主動交出手中的權力,可如果我這樣做了,你也可以獲得更多實際的回饋,當然,這是對您多年來致力於產業工人鬥爭的正當回饋,那麼豈不是一個非常完美的結局?”
“你剛才說過,人是會變的。”傅傑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