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幾次她的靈魂墮入夢鄉,兩隻手還緊緊抱住嬰兒,靠在沙發上,張大咀直睡。
有一夜,筱芝輕輕起床,自雋芝手中接過孩子,雋芝驟醒,以為有人來搶嬰兒,直叫著跳起來,筱芝第一次調過頭來安慰她:「是我,別怕,你且去誰一覺,待我來餵這頓。」
老祝聞聲滿眼紅筋搶進房來,筱芝沒有把他趕走,反對他笑一笑。
雋芝放下心來,筱芝痊癒了,她終於從沮喪抑鬱中自拔,雋芝功德圓滿。
老祝盼望地說:「讓我來。」
筱芝居然點點頭,把女兒交到他手中。
雋芝來不及看完全幕天倫樂,她倒在沙發上昏睡過去,這是她三個星期來第一次連續睡上五個鐘頭,無論拿什麼來同她換都不幹。
第二天,雋芝好好地整頓了一下自己,同易沛充外出吸吸新鮮空氣
在漁人碼頭上,沛充說:「你瘦許多。」
雋芝懇求,「讓我們速速訂飛機票回家,不然死無葬身之地。」
沛充笑,「你那一千零一條妙方好似沒有一條管用。」
雋芝遺憾,「啊你說得再正確沒有,我得向讀者致歉。」
待真的定下日期打道回府,又依依不捨,雋芝連看護都不信任,頻頻叮囑:「她喝到一半奶的時候會停一停,那不表示已飽,休息一刻,她會再喝,她是一個爭氣的嬰兒,一心來做人.請予她充份合作。」
三個男孩忍不住問:「雋姨,快活林之後又發生些什麼事?」
雋芝再也不瞞他們:「我帶了一套水滸連環圖來,我也是邊看邊講,整套送給你們也罷,叫你爹說書好了。」
「可是他沒有你生動。」
「我要回家了。」雋芝無奈。
「你要常常來。」
他們三男一女擁作一團。
「雋芝,」老祝突發奇想,「你一生同我們住豈不是好。」
筱芝斥責:「胡說,雋芝很快就會有自己的家。」
短期內祝家是不會返港定居了。
在飛機上,雋芝非常清醒,沛充間她:「你不乘機大睡?」但是雋芝的渴睡病已被小希望治癒,此刻她一天睡五六個小時即夠。
不過聽見鄰座嬰兒啼哭,還是會跳起來張望。
她說:「離開那麼久,不知編者讀者有無牽記我。」
沛充看她一眼。
「臨走我都有留言交待,可是這些無良的人一聲問候也沒有。」
沛充說:「一位郭凌志先生找過你幾次。」
「是嗎,」雋芝惘然,「你們告訴過我?」
「你忘了,當時大家全副注意力都在小希望身上。」
一回到家就忙著撥電話去舊金山:「小希望今早覆診結果如何
雋芝一顆心早飛到那小孩身邊。
良久未能平靜下來,半夜坐在露臺喝酒吸菸,並不享受清靜,只覺淒清。
電話鈴響.那邊一待有人接便說:「回來了。」是郭凌志。
雋芝笑答:「回來了。」
「恭喜你做了一件有益有建設性的事。」
「小郭,大家是朋友,不妨開心見誠,沒有一個男子不重視自己的後裔吧?」
小郭真的很坦白:「當然要有孩子,不然何用結婚。」
「生孩子而不結婚呢?」
小郭笑,「慢著,雋芝,我一時弄不懂你的意思。」
雋芝正在重擬措辭,小郭輕輕說:「你指做單身母顥或單身父親?」
「世上很少有單身父親。」
「那你指未婚母親。」
「是。」雋芝承認。
「這個問題太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