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箭。她此次出來,身上帶的除了一柄防身的匕首外,就是袖中的弩箭了,一共不過六支,卻沒想到這一晚上就用了五支去,若非如此,她又怎麼會撿這死人身上的東西!
不過那兩支就算了,代璇想,如今好不容易跑了出來,又何苦為了兩支弩箭再回去!萬一被人發現了豈非是得不償失!
想到這兒,代璇不由得為深入虎穴的安珀擔心了一下,但是隨後想到自己的處境,便也顧不得東想西想,念及葉子還不知去向,便拿出匕首在附近的牆壁上刻了個記號,見四處無人,才又緊了緊身上的大氅,繫好雪帽的帶子,檢查了包袱,便翻身上了馬。
此處距離定西軍駐紮的地方不過一天的路程,代璇辨認了路途之後便打馬狂奔,直到東方露出了魚肚白之後才一勒馬停下,一看四周,卻是白茫茫一片,而雪,卻不知何時已經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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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璇聞言心下敞亮,這兩人口中說的富家公子估計就是自己個。
按理說她穿戴上雖然未刻意弄得寒酸,可也沒有露富,這人是怎麼把她當成富家公子的?
莫非是因為這張白白淨淨的臉蛋?代璇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臉頰,她出來時還特意將自己弄得醜了點呢,早知道也把臉弄黑了!
而此時,那先頭說話的男子一邊去解拴馬的繩子一邊還抱怨著:“這回是頭兒不厚道,這種好事居然沒我們的份兒,你說說,憑什麼?!”
另一個人連忙上去捂住他的嘴,壓低聲音道:“渾說什麼?這話也是你能說的,小心叫人聽了去給頭兒告狀,可沒咱倆的好果子吃!”
“呸,”那人掰開同伴的手,接著就撇頭啐了一口道:“你也太膽小了吧,這三更半夜,還下著雪,天寒地凍的,誰會沒事不睡覺跑到外頭來吹風!”
正說著,他身後那馬突然打了個響鼻,竟是悄悄一抬腿,就把那人給撅了出去!
“誒?”那人在地上打了個滾沾了一身的雪和泥巴,回頭還沒爬起來,就趴在地上罵道:“這真是沒天理了,連個畜生都敢欺負老子!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另一個見狀先是愣了愣,接著才憋著笑上前去扶他,一邊給他拍身上的雪一邊道:“我說老夥計,你跟這個畜生生什麼氣,你罵它它也聽不懂啊。”
“聽不懂也不礙著我罵它!這畜生竟然敢踢我,看我不好好教訓它!”說著,便一瘸一拐的往邊上走,看樣子是要去取掛在牆上的馬鞭。
偏偏那馬鞭掛著的位置離代璇藏身的地方實在近!代璇不由得握了握拳頭,突然抬起小手指含在嘴裡吹了一聲哨!
清脆響亮的哨聲突然響徹在黑夜裡,倒是叫那取馬鞭的男人嚇的一愣,隨即便見那已經解開了繩子的馬突然一甩尾巴,便把隔著近的那男子踢了個滾地葫蘆,然後拔腿就朝代璇這邊奔來。
代璇此時也顧不得那近在咫尺的男子,這可是跑路的最佳機會,過了這個村怕是就沒這個店兒了!
只是代璇一現身,那男人便是一個激靈,頓時就反應了過來,隨手就抄起手邊的一根木棍朝代璇後輩掄了過來,嘴裡還吼了一聲:“小白臉竟然想跑!”
代璇聽得腦後破空聲起,卻是不敢託大,當下就俯身往地上一滾,俗稱懶驢打滾的招式,雖然不好看,可是實用啊。代璇這一滾邊躲開了那漢子含怒的一棍,隨後左手在地上一撐,抬起右手便是一發弩箭!
只聽噗地一聲,在靜寂的雪夜裡卻是格外的撩人心神,那是弩箭破開了血肉的聲響,那漢子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低下頭看著插在胸口的弩箭,竟是猶如天女散花般噴出了一口鮮血!
而另一個被馬兒踢出去的漢子才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看見這一幕卻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腳下不由得一緩。
代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