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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小廝囁喏了半天,一副不敢說的樣子,直待見她臉色作怒,才慌忙道:“聽說……聽說大公子要放外任了,潮安北路,青州!”

沈知禮一下子愣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蹙眉片刻,便一路往後院沈知書的屋內走去。

垂柳過廊,有鳥兒嘰喳振翅,後院東面第三間屋子的門半開半掩著,外面竟沒一個下人候著。

她伸腿踢開門,走了進去。

裡間垂簾立即一晃,沈知書走了出來,眉毛斜皺,“也就只有你敢踢我的門。”

說著,便往屋中椅子上一坐,錦袍下襬滑膝而落,長腿半屈,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沈知禮反手關上門,盯住他:“讓你出知青州一事,是爹的主意?”

沈知書睨她一眼,冷冷哼唧了兩聲,一臉不置可否的表情。

沈知禮臉色有點僵,“你不願意去?”

“哐當”一聲,桌上的紙鎮被他橫袖掃到地上。

她一驚,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

沈知書起身,氣道:“怎是不願去?還在衝州府時,我就奏稟過太子,若是不放心潮安北路帥司的那群官吏們,大可以讓我去青州!”他抬腳又踢了一下那紙鎮,“誰曾想不待我回京自己上奏皇上,爹就主動請了旨意,放我外任,去青州!”

沈知禮挑挑眉毛,等他繼續。

他甩袍轉身,猶然是氣得不行的模樣:“沈太傅為國為民為朝政為皇上,甘心自己的獨子去北境邊地歷練!我就知道,不管什麼事兒到了最後,都是成就了沈太傅的名聲!”

沈知禮上前兩步,彎腰將紙鎮撿起來,“為了這麼點事兒,你也值得同爹置氣。”

她見他怒氣仍盛,不禁嘆道:“聽說你今日回京,我還特意去宜泰樓買了你愛吃的幾樣小食回來,待會兒自己去灶房看看罷。”

沈知書回頭,見她要往門外去,又聽她口氣不像要留府的意思,不由皺眉:“你這是又打算去哪兒?”

她停了一下,小聲道:“去古相府上。”

他聞言,臉色驀然變了下,遲疑了一瞬才上前,對著她腦後低聲道:“古相的夫人剛過世未久,你這時候去,太不像話。”

沈知禮靜立半晌方回頭,眼角微紅,“什麼叫不像話?”

沈知書一急,“都過了這麼些年了,你怎麼還是這心思?若叫爹知道了,你……”

她冷笑:“大公子儘管去稟太傅。”說罷,上前推門欲離。

他一把拽住她胳膊,低聲道:“沈知禮,我這可是為了你好。”

她狠狠甩開他,“大公子只管放心,我這回去,不過是替人給古相投個帖子罷了,斷不會做那些讓人看不起的事兒!”

章十 殿試(上)

城南三門巷一帶大抵都是朝中公卿貴戚的宅第,高牆朱門的宏宅比比相鄰,唯獨古府頗為簡素,若無院外門額上高高懸掛的欽賜朱匾,莫論誰也想不出這竟會是當朝左相的府邸。

微風掃徑,暗道清幽,天上的雲絮棉軟如絲,就似要落。

沈知禮跟在古府下人的後面,慢慢地走,心也好似天上綿雲一般,軟軟地擠作一團,在胸腔裡上下左右輕輕飄蕩著。

“相爺本來這幾日是不見外客的,但方才看見沈大人的名剌,便又破了例。”下人邊走邊對她道,聲音含笑。

沈知禮垂眼,看著腳下的碎草:“這幾日,來相府投帖拜門的女舉子們定是非常多吧?”

“可不是!”下人揚了揚眉毛,“自打相爺被放此次女子進士科禮部試主考的旨意一下來,相府的門檻都快被人踏爛了。”

她笑了笑,“依你家相爺的脾性,閉門不見客倒是正理。”

下人樂呵呵地繞過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