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頭啊?
事實上,馬新貽誰的來頭都不是,但惟其如此,他才能夠坐上浙撫的位子。
馬新貽是位回回,先祖從明太祖打天下有功,分發到山東做官,乃定居曹州菏澤,至今已有四百年之久,算是地道山東土著。他進士出身,和李鴻章、許彭壽是同年。
馬新貽做合肥知縣的時候,跟著袁甲三打長毛,雖然名義上做過曾國藩的屬員,卻和湘系沒什麼瓜葛;他的軍功主要在安徽得來,現居安徽布政使之位,但和李鴻章的淮軍毫無淵源,因此也不算淮系,真正是四邊不靠。
洪楊亂平,湘系人物遍佈要津,向湘系收權是慈禧和恭王不宣於外的既定章程;同時,既不想再扶出一支“淮系”,那麼浙撫既空了出來,就得找一個和曾、李都沒有太多牽連的人來填這個位子。
浙江是左宗棠打下來的,本來要尊重他的意見,但蔣益灃資歷實在太淺,做藩司都有點勉強,何況巡撫?左宗棠自己也不好意思過分強求的。
總之,這件事情須怪不得別人,要怪,就怪他自己夾袋中沒有合適人選好了。
而且,左宗棠要保蔣益灃,最重要的目的是籌餉,現江蘇幫忙,餉源已足,蔣益灃坐不上浙撫的位子,於左宗棠關礙已經不大。
至於“軒系”,人還在國外,哪談得上啊?
於是選來選去,選出一個馬新貽。
浙江人雖然不甘,也只好先走著瞧了。
華盛頓終於批准了西部戰區的“向海洋進軍”的作戰計劃。
大方向上,林肯、格蘭特和關卓凡、謝爾曼並無分別,即拿下亞特蘭大後向薩凡納進軍,攻取薩凡納後掉頭北上。但林肯、格蘭特沒有想到,關卓凡、謝爾曼要進行無後方依託的遠距離作戰。
不但沒有後續的後勤補給,甚至在相當一段時間內會和華盛頓失去通訊聯絡。
所以林肯和格蘭特不能沒有疑慮。
尤其是胡德已經跑到北軍的後路上了。
格蘭特電訊關、謝:“鑑於胡德已經向北長驅直入,你們難道不認為先同他算清總賬,再發動你們擬議中的戰役會更加合適嗎?”
關、謝回電:托馬斯將軍已經去和胡德算總賬了,他的兵力幾乎是胡德的一倍。
而林肯總覺得,應該把沿途的梅肯、米里奇維爾、奧古斯塔,一個個地拿下來。而且,應該一步一步來,拿下第一個再拾掇第二個,不然,左右身後都是南軍,實在不放心。
亞特蘭大戰役後,林肯的心態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因為連任已成定局,所以寧肯戰事拖得久一點,也不要突然吃一次敗仗。
關卓凡和謝爾曼儘量寬總統的心:不放心的應該是叛軍。因為他們從他們的小窩裡望出去,外面的道路上全是聯邦軍隊。他們會選擇呆在家裡的。
如果敵人跟咱們打游擊戰呢?
請總統和總司令放心,叛軍根本打不起游擊戰。底層的窮苦白人不支援邦聯政府;百分之九十九的黑人會為聯邦軍隊提供情報,我們比邦聯還熟悉邦聯。
關、謝不是在吹牛。關卓凡的情報網一直沿伸到了薩凡納,謝爾曼甚至建立了一支完全由南方人組成的亞拉巴馬近衛團,成員都是窮苦白人:來自窮困高原的聯邦派,還有和當地的富人家有宿怨的人。
這樣的兵,松江軍團的騎兵師裡也有不少。
游擊隊也是有的,不過是支援聯邦、襲擊邦聯的游擊隊。
當初“強烈建議”林肯推遲大選的那幫子顧問,認為這個計劃瘋狂到了愚蠢的程度。
林肯給關卓凡打來私人電報,問這麼幹到底是你的主意呢,還是謝爾曼的主意呀?
關卓凡回電:是我們兩個人的主意。
最後,華盛頓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