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庚身笑著說,“五十殺威棒,打得地動山搖。”
關卓凡剛拿到一副好牌,聽了這話一怔——沒幾天的事,他就知道了,看來這位許大人的訊息,靈通得很。
曹毓英卻正色說道:“帶兵原是要這樣帶才行!現在許多統兵官的部隊,哪裡還有什麼軍紀可言,旗營就更別說了。”又對關卓凡說:“許老爺兵部出身,天下的兵事,都在他的心裡,你可以向他多請教。”
原來如此,難怪他對軍營裡的事這麼瞭解,關卓凡心想,不知道他是不是組織上的人?
許庚身搖了搖手,說:“哪裡,我這都是紙上談兵,有機會還要向逸軒請教才是。”
這樣一打岔,讓關卓凡分了神。他的一副一條龍的牌本來已經上聽,不知怎麼,竟然打成了相公,結果被許庚身和了一把“步步高”,心中懊惱欲死。
誰知從第四把牌開始,他的手氣奇蹟般好轉起來,想什麼來什麼,又是開槓又是自提,連贏了七八把,弄得許庚身連連嘆氣:“新人手氣壯!新人手氣壯!”
果然是新人手氣壯,這樣的勢頭一起,再也止不住。到了打完四圈一結賬,許庚身輸得最多,而關卓凡一家獨贏,算下來,居然有兩千八百兩之多!
“小弟僥倖。”關卓凡面上做慚愧的表示,心裡卻早就樂開了花:財神進門,真是擋都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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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又見到一隻偶像
結過了賬,曹毓英便吩咐開飯。關卓凡身上多了二千八百兩銀票,心情大好,暗暗告誡自己,千萬不可得意忘形,笑得太過燦爛。
與昨天晚上大盆大盆的肉相比,曹毓英家裡的菜要清淡許多,卻也精緻了許多。最珍貴的是一尾清蒸鯉魚,寒冬臘月的,不知是從哪裡弄來。酒是十五年的花雕,入口綿醇,通體舒泰。
“這個年,過得不容易。”曹毓英舉起了杯子,感慨道,“只盼來年戰禍早平,四海得安。”
這是善禱,幾個人連忙都舉起酒杯,一同喝了。
關卓凡算了算,自洪楊的太平軍在金田興起,如今已經是第十個年頭了。雖然朝廷經歷了前期的大潰敗後,現在總算維持住了局面,但也只是僵持而已。在中部和東部,洪秀全依然擁兵百萬,再加上南北的捻軍從側翼相助,朝廷的日子仍然極為艱難。
“十月裡,曾滌生的祁門大營兩度被圍,好在撐過來了。他那個九弟,鐵了心打安慶,抵死不退,左季高在江西,也頗有進展。”許庚身替曹毓英分析道,“這樣打下去,我看有希望。”
曾國藩!曾國荃!左宗棠!這些如雷貫耳的名字,他居然就這麼隨隨便便地說出來了!關卓凡心裡一陣激動,再一次意識到,自己真的走進了活生生的歷史,這些人物,不但可以聽到,而且還可以看到,甚至觸控到。
談論了一會戰事,話題又轉到為湘軍籌餉上來,曾國藩在前面打得雖然不錯,然而東南財賦之地,大半還在太平軍的手裡,因此餉源便成了一個難題。
“曾國藩也難的很,”曹毓英說道,“皇上昨天才把勞崇光罵了一頓,他廣東海關的一百八十萬兩銀子,到現在都還沒解到安徽。”
許庚身瞄了一眼關卓凡,笑道:“看來曾滌生只好學學咱們關千總,拿自己的私房錢貼進去發餉了。”
關卓凡始而一愣,繼而大窘,沒想到自己借錢給司務的事,許庚身竟然也知道了。
方鼎銳也跟著打趣道:“逸軒,沒想到吧,好事也能傳千里,咱們大清開國兩百年,只怕還從沒有過帶兵將官拿自己的錢借給糧臺的。知道的人都說,西營馬隊的那個千總,身家豪富,仗義疏財。”
這是好話還是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