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初魏如眉嫁入顏府也算是十里紅妝了,風風光光。
顏魏兩家都很重視這門親事,均廣發請帖,開了七天流水席,幾乎將附近菜市場的一半貨物買回了廚房。
赴宴的人們誰不說這是一樁門當戶對的親事?
——只是人們一般都只是看到了開頭,卻猜不中結局,唉。
魏大舅母擺擺手說:“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顏家越發顯赫、我們魏家敗落也是事情。咱們單議論今日之事,你送給那丫頭金錶,你自己覺得是莫大的饋贈,可那丫頭見多識廣,那裡會把那塊金錶放在眼裡?所以說,你就是拋媚眼給瞎子看——白費心機了。”
想起睡蓮轉手將金錶送給丫鬟收著,那種淡然而又疏遠的態度,可能是真的沒把那塊金錶放在眼裡吧,魏大舅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魏大舅母見丈夫同意她的想法,便將話題扯到了主題,試探說道:“你瞧瞧,這丫頭要什麼有什麼,那裡會把那筆小錢放在眼裡?所以,不如——咱們不還了罷?”
魏大舅沉默了,緩緩搖頭,“此事不妥,萬一被母親知道了……。”
燕京北城,日忠坊,廣化寺街,顏府松鶴堂。
民間有句俗,說“客走人安”,睡蓮此時心裡卻安不下來,舅母方才那番蠻不講理的話和麵目可憎的嘴臉,再加上舅家的往日所作所為,睡蓮就像吞了只蒼蠅似的,只是覺得噁心難受,平日裡粉嘟嘟的嘴唇都有些發白了。
顏老太太命容嬤嬤將禮單給了睡蓮,又指著紫檀長方香几上的幾個匣子說:“這是你舅舅舅母送來的生辰禮物。論理這個東西該由嫡母收著的。可如今你養在我跟前,你又是個最懂事的,所以以後凡是給你的東西,都由你自己收著保管吧。”
這意味著自己有了財產權!可以支配財物了!這難道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嗎?
本該是很高興的事情,睡蓮卻悶悶的提不起興致來,只是規規矩矩說是。
顏老太太給容嬤嬤使了個顏色,容嬤嬤會意,將廳內所有丫鬟婆子都帶出了,只剩下祖孫兩人。
看來祖母有很重要的話和自己說,睡蓮強打起精神,疑惑的看著顏老太太。
顏老太太說:“今日你舅舅舅母來,除了送生辰禮物,還說要接你回魏府住兩天,你外祖母很想念你。”
“當初你魏大舅上門討嫁妝,我一怒之下將他趕出去,顏魏兩家幾乎斷了來往,可是——。”顏老太太長嘆一口氣,說:“今天聽他說你外祖母思戀成疾,我也是做外祖母的,很體諒親家的心情,有些事呢,不是她一個人能做主的。”
“我說,你剛回京城,需要好好休養,再說馬上就過年了,也不方便走親戚。正月十五那天是元宵節,又是你外祖母七十大壽,你正月十四一早就去魏府住著,陪你外祖母過完大壽,晚上我再派人接你回來——元宵節你不好住在外家,算是陪親家太太過兩天了。”
睡蓮垂首道:“是,孫女一切聽祖母的。”
“你是個極其懂事的,素兒雖比你大三歲,卻不及你三分。”顏老太太目光一沉,說:“有些事情,我想到了你該知道的時候了。”
睡蓮道:“祖母請講。”
顏老太太目光悠遠,思慮往事,道:“當初你舅舅狼狽回家,當夜你外祖母就將你舅舅捆了,來顏府請罪道歉。”
睡蓮眼睛一亮:魏家總算有個明白人!
顏老太太說:‘我和你外祖母私交甚好,不忍見她老淚縱橫,痛失愛女不說,還要被不爭氣的兒子丟了臉面。”
“當時我就說,關於你母親嫁妝一事,我和你父親商量過了,那些物件搬不走的東西,依舊留在顏府,我親自收著,無論誰都不敢打嫁妝的主意,到時候你出嫁時,我一件不落的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