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些貼心的舉動,或者只是為了拉攏自己成為共犯的伎倆。
每當想到名為林飛的女子為了有生初次的被人告白而輾轉的夜晚,那個叫做佛狸的少年正為了快點成為皇帝而不惜刀刃血親。
她不想聽佛狸的解釋。
也不需要脆弱的藉口。
道士嘮嘮叨叨斷斷續續地說著小王子苦大仇深的童年勵志故事,而她只當作催眠的歌謠。
是的,她所在意的,一直都不是他做了什麼,他為什麼這樣做,而是,他竟然利用她欺騙她。並且以那樣堂皇美好的方式。
“明殺,暗殺,陰謀,陽謀,你爭我奪。不是每天都在上演嗎?”回應那個哈欠連天的敬業道士的提問,是林飛耐心用罄隨手抓過筆洗的用力一擲。
“還是這麼有力氣。”
擋在抱頭縮肩的道士身前,身長玉立的少年放下揚手接住的筆洗,清俊中帶著一抹疲態的臉孔漾起略微苦笑,正是剛剛下朝的拓拔燾。
“你來做什麼。”林飛冷下面孔。
只要看到他,就會想起自己被當作傻瓜一樣欺騙的憤怒;被視為小孩子般誘哄的不甘;被信任的人利用的懊惱。
“我不會參加你的登基大典。再說多少次也沒有用。”林飛哼地調轉過頭,“不過放心好了,我也沒興趣戳穿你孝子的假面。若讓滿朝文武得知他們尊敬的殿下,竟與現在已成敵對方的夏國存在暗箱交易,怕是會引發我這升斗小民無法承受的宣然大波。”
拓拔燾面無表情地坐下,接過寇謙之出於同情遞來的茶,“我不會搞什麼登基大典。”
“哦。”雖然暗中豎起一隻耳朵,但林飛還是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一甩水袖,“難道是那個夏國小子已經放出了對你不利的風聲?”
“是南軍北伐。”拓拔燾淡淡地答,垂下的睫毛在茶水的倒影中閃過一絲飛快的陰霾。
“哈哈。”林飛拍掌大笑,“報應來得還真快。”笑了幾聲,卻聽不到任何反擊,心裡慢慢地泛起莫名其妙的空虛。她停下後繼無力的假笑,睇向凝眉不語的佛狸。
葬儀、入陵一系列的事讓他一直忙碌,面孔又清減了不少。還沒有坐穩皇帝的位置,現在竟然又出了這種大事。
“殿下和我這個階下囚說這些有什麼用呢。”縱然心中有著輕微的不忍,林飛卻還是在表面冷冷嗤笑,“難不成還指望從我這傻瓜口中聽到有用的情報嗎?”
拓拔燾早已習慣林飛的冷言冷語,對她的挑釁完全不為所動,“我即將率軍親征。只想在臨走前看看你……”
心中驀然一顫,抬頭,卻對上少年藏不住關切的眼。
“我不在的時候,你乖一點好不好……”
“誰要……”
“別讓我操心了。”
伴隨強大火氣的“誰要聽你的”這句話,因少年眉宇間的蹙紋,而變得再也說不出口。肩上壓著無形重石的少年,略微苦悶地皺眉,卻向她笑著。起身,撩簾,轉頭,微笑,甩下一句……
“就算要走,也先等我回來。
搞、搞什麼……林飛抓過茶碗發洩般地向門外拋去,“白痴!搞得好像在交待遺言一樣!我才不會等你!你一離開,我就會跑掉!傻瓜!我才不要和你這種無情無義的人待在一起!”
喊到累了,喊到近乎虛脫,林飛手軟腳軟地轉身。一回眸,就看到師兄寇謙之正以一副啞然的嘴臉看著自己。
“你那樣看我幹什麼?”林飛微微挑眉,“難道我有說錯什麼?”
“殿下一向與你交情親密,現在他要親征阻攔宋國北伐的大軍,還要聯絡鄰國形成攻守同盟。這一去很是危險。你連聲珍重也不說,還要罵他是不是也太過分了點?”
“我過分?”林飛氣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