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鬧事兒。
顧淮越忙中抬頭,皺了皺眉:“怎麼回事兒?”
小馬搖了搖頭:“我是聽說,在第二食堂,劉師長已經過去了。”
B市距離Q省較近,受大災影響的天氣變化多端,此刻雖已是八月,溫度卻不高。再加上昨天夜裡剛下了一陣雨,今天早上起床便感覺到陰冷陰冷的。
顧淮越大步向食堂走去,這會兒又開始飄雨了,可是第二食堂前面卻站了一排的兵。站在在前面的,是師長劉向東。這位線條粗獷的山東漢子原本看上去就容易讓人產生敬畏,此刻冷著臉抿著唇一句話也不說,更顯得凶煞了。
高翔站在他旁邊,看見顧淮越忙向他走過去。
“怎麼在這兒訓,範圍一擴大影響不好。”正是晚飯時間,來往的都是兵,看見這個奇怪的隊伍,也都不由自主地站住了。
高政委說:“這是老劉故意的,說是以儆效尤。”說白了就是殺雞給猴看。
顧淮越抿抿唇,不再說話。
劉向東站在食堂路邊的臺階上,頭一抬,視線越過面前這排兵的頭頂。這群兵家都是Y縣的,可是全不在救援名單之列,歸心似箭又愁苦滿腹,喝了點兒酒也成這樣了。
劉向東清了清嗓子,他最近光是喊話已經喊了不下十次了,嗓子早已啞的不成樣子,可以壓低聲音,說出來的話就多了幾分威嚴:“立正——”
他凝聚視線,看著面前這六個臉色通紅的兵,他們臉上都有大片的水漬,不知是這雨還是眼淚。
“全體都有,聽我命令——把軍裝給我脫了!”
此言一出,別說那六個兵,政委高翔都懵了:“這老劉是搞什麼?”
顧淮越心裡卻有譜:“沒事兒。”
六個鬧事兵被鎮住了,一時間忘記了執行命令。劉向東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怎麼,聽不見我的命令?脫!”
穿的是夏常服,接幾個釦子就脫了,只剩下裡面的白色背心。劉向東瞥一眼背心上拓印的一個紅色圓圈裡的八一字樣,又說:“背心也脫。”
這回是毫無疑義地執行命令了。
雨水澆醒了被酒精麻痺的神智,六個兵赤著上身直挺挺地站著。
“站在這裡給你們醒醒酒。”劉向東說,“這軍裝暫且就先別穿了,等什麼時候像個軍人了再給我穿上!”
他站定,看著他們說:“沒讓你們去還委屈你們了?!看看你們這副熊樣!”
不是他們心狠,而是這是不得不考慮到的問題,這些兵現在意志比較薄弱,為防出事,他不敢貿然帶他們去。
劉向東厲聲道:“軍人之命,與國同殤!國家面臨重殤之際,你們就只是這副樣子嗎?還想去救國救民?扯淡!”
說完,一瞬間寂靜過後,這六個當中就有年紀小的兵扛不住他的質問,低頭嗚咽出聲:“我想家,想我爸媽,我當兵兩年沒回家,我想回家……”
一時間場面變得傷感起來,劉向東放緩了聲音,用沙啞的聲音低低說:“要相信你們的戰友,只要有一個鮮活的生命就算廢掉雙手也會把他們挖出來!明白嗎?”
問的是這六個人,回答他的卻是所有的人:“明白——”
劉向東凝視著他的兵,終於笑了笑,很快又斂起笑,命令道:“聽我命令,把衣服穿上!”
待得他們穿上衣服後,劉向東親手替他們整了整肩章。
顧淮越和高翔站在人群之外,高翔笑了笑:“不知道老劉啥時候這麼會做思想工作?”
顧淮越也笑了下,並未搭話。神思一轉,便忽然想起了遠在C市的某個人和某個小朋友,這種時刻,他竟然會忽然想起這兩個人。
他戴上帽子往回走,又看見小馬向他跑來,這小子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