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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近兩年的時間。

回想起佬姨那雙很瘦很瘦的手給她系圍巾,喂她吃飯;而她拉著佬姨的手前去附近的幼兒園上學……許知敏不覺地沉浸在回想當年的無憂無愁感慨中。

母親在一旁續著話兒:“後來,你念小學。適逢墨嫂子身體不是很好,墨叔請求你佬姨去了墨家,幫他帶大兩個兒子。

墨叔的兩個兒子就是墨深和墨涵了。許知敏想,轉念又問:“那麼,墨叔和佬姨的關係是——”

“佬姨是你墨叔的奶孃。你墨叔的親孃生下墨叔時因難產去世了。墨家人主張母奶餵養。剛好呢,你佬姨還沒給孩子斷奶,奶水也多,因此墨家就找上了你佬姨。可以說,你墨叔是你佬姨的奶一點一點親自喂大的。你墨叔呢,也是個知道感恩的人,一直把你佬姨當成親孃一般地孝順。”

這聽起來並不是像是什麼壞事。可母親在回述起這一段往事,臉上隱現出了淡淡的一層憂慮。許知敏感到很不解,靜聽著母親繼續往下說。

“雖說呢,你佬姨對待你墨叔是視如己出,你墨叔對你佬姨更是挑不出毛病的好。可是要知道,多好的關係,事實上,他們之間並沒有真正的血緣關係啊,更不是親生母子。自從你墨叔把你佬姨接回他家,你佬姨一年到頭回自己家就一兩次。縱使墨嫂子身體好了,回單位上班了,你墨叔還是以各種理由不放你佬姨走……”

許知敏明白母親話裡的意思了。佬姨有兩個女兒,自己稱呼她們為大表姨和二表姨。母親呢,和兩個表姨關係很好。兩個表姨對墨家的不滿,母親自是要站在表姨的立場上去支援。

兩個表姨對自己也不錯,可許知敏覺得這事說不上誰對誰錯。自己是個晚輩,不該隨意在長輩之間的問題上發表任何意見。所以,讓她掛心的,最主要的還是她的大表哥紀源軒。

紀源軒是大表姨的兒子,年長許知敏整整六歲,與許知敏是表兄妹關係。然,兩人都是獨生子女,小時常常一起玩,關係自然就不一般了,情同親手足。許知敏私下直接稱呼紀源軒為“哥”,紀源軒則寵溺地喚她為“敏兒”。

自許知敏升上初中,紀源軒去了大城市念讀體校。分開後,相隔兩地的兩人仍常保持通訊,像是家人彼此關心。

現許知敏憶起來,大表哥偶爾在談及外祖母時,是表露出一副複雜的漠然的神情。沒想到的是,其中竟有這麼一段曲故。

“媽媽的意思是,不便答應墨叔去墨家?”

“這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思。你墨叔把醜話說在了前頭,要你自己抓主意。不去,你自己也得親口告訴他。”

許知敏皺皺眉頭:“我好像之前從沒見過墨叔。”

“是沒見過。”母親嘆了口氣,“所以,說白了,墨家那種親戚,咋們也高攀不起。”

許知敏立刻聯想到墨深走進去的月華小區。那一幢幢宛似拒人千里的白色大樓裡,住著的都是些什麼樣的人。既然爬得上權勢的位子,錢也少不了多少吧,難道會像是月華花園裡的一堆“孔雀”?

她的兩條眉毛幾乎絞在了一起,矛盾的心底浮現的是一個赤裸裸的願望。她想去,去那個高高的樓房裡可以俯瞰他們平房的世界。

“媽,我想,我還是答應墨叔吧。畢竟這不是那麼容易拒絕的事情。”許知敏模稜兩可地說道,她並不認為自己在跟母親撒謊。以母親的語氣,墨家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推拒的人家,沒必要因她的事傷了自家與墨家的和氣。以和為貴,才是至上的求生之道。

母親想了下,覺得女兒說的話也不無道理。由是嘆了嘆,謹慎地交待道:“那你需要處處小心,墨家的規矩很多。”

許知敏應諾下來。

新生報到日那天,許知敏擇了一條翠綠花格子吊帶裙,將長髮編織成兩條麻花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