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把還在四明山上時聽說書先生講過的那句“貧僧從東土大唐而來,前往西天拜佛求經,路過寶地……”的話說出口,趕忙將其嚥了回去。隨即學著上次那個虛竹和尚的樣子,未語先笑,開始按照先前編好的問答套路回話。
“回這位軍爺的話,貧僧戒空,這位是貧僧的師弟,我等二人乃是天台縣萬年寺玄慈大師坐下弟子,日前……”
張俊本打算把那段經過了仔細推敲多次,並且在天台縣就曾經用過的佛敵陳文掃和尚為兵的段子再講一遍,可是未帶他說完,那姓邱的高個子瞌睡蟲便腦補出了後面的段子,繼而開口問道。
“二位小師傅是萬年寺來的啊,前日也有一位萬年寺來的大師傅路過此地,不知二位可認識?”
大師傅?
張俊與楊開對視了一眼,前天於力掩護特別行動隊入城時他們因為裝束過於扎眼,就沒有跟來,只是聽回覆的人說於力與那把總聊了一會兒便進去了,除了他之外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和尚會來這東陽縣吧。
可是先前這姓邱的瞌睡蟲卻管他們叫小師傅,那麼和他們一般年紀的於力怎麼可能是大師傅呢,這不合理啊。
假設真的有一個萬年寺來的和尚,那他們編造的那段萬年寺遭逢大劫的段子就徹底被揭穿了,而已經進城的於力和特別行動隊也未必能夠倖免。
張俊想了想,隨即咬了咬牙,大著膽子的向那姓邱的瞌睡蟲打聽了一下那位大師傅的樣貌裝束,只是越聽越像是那個平日八竿子打不出個屁的“活死人”於力,便只得開口試探。
“敢問這位軍爺,那位大師傅的法號可是叫作戒相?”
話一出口,那姓邱的瞌睡蟲立刻反應了過來,連聲應是,緊接著又腦補到張俊的法號叫作戒空,便詢問二人是不是同輩的師兄弟。
聽到這話,張俊不由得舒了口氣,將虛握的左手鬆開,以此示意楊開無須動手,便與那姓邱的瞌睡蟲攀談了起來,將話題引向異地重逢的佛緣上面,擺足了佛家弟子的做派。
當聽到於力此前和那把總聊天時拽了幾句陳文先前與那虛竹和尚聊過的佛家禪語時,還是有些驚異於這個同伴平日悶頭不語,關鍵時刻卻能夠超常發揮。
只不過,張俊並不知道,陳文決定由於力掩護特別行動隊的事情,其實也是徵求過那個虛竹和尚的建議。那個假和尚在私下裡的彙報,表示陳文手下的這三個少年親兵在天台縣那一役表現得最鎮定的正是這個平日少言寡語的於力,而陳文在分析了於力的性格和此前的表現,也覺得可以作為蒐集情報的潛伏人員進行培養,這才有了前天的事情。
張俊和那邱成的閒聊,著實把同來的那個矮個子瞌睡蟲無聊壞了。他本就懶得在這大熱天兒盤問上值,眼前的若是兩個小娘子還好,誰想卻是兩個賊禿,自然分外的不耐煩。可他又不方便攪了邱成的興致,便轉而盤問起楊開來。
“前天來的那個和尚叫戒相,他叫戒空,你戒了個什麼啊?”
戒你妹!
那矮個子瞌睡蟲話一出口,楊開的怒意便湧上心頭,握緊了拳頭的同時就連眉頭了皺了起來,分明是一副準備動手的模樣,直接把需要控制情緒的事情完完全全的扔到爪哇島去了。
那矮個子瞌睡蟲見楊開不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一副怒意上揚的模樣,繼而冷笑道:“哼,還敢攥拳頭?老子看你們二人分明就是周欽貴那賊派來的細作!”說著,便是長槍在手,虛指著張俊和楊開二人。
異變突生,無論是張俊,還是那個姓邱的瞌睡蟲無不驚在當場。緊接著那姓邱的瞌睡蟲便伸手攔住了他的矮個子同類,而張俊也趕忙上去說好話,把那個戒色法號的事情解釋清楚,又拉著楊開賠禮道歉,才算把這兩個瞌睡蟲糊弄過去。
重新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