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了好了，走吧。&rdo;

墨從安就是不聽，整個人彆扭極了。

&ldo;你生我的氣?&rdo;元梓筠扯了他一下，已經沒有剛才的&ldo;和顏悅色&rdo;了。

墨從安原本冷著臉，不得不在她的威懾下屈服，笑得近乎諂媚，&ldo;我哪敢啊。&rdo;

說著就要抱元梓筠，元梓筠才不給他抱，直接接過思君上了馬車。

墨從安同遠處的清虛相視一笑，便轉身也鑽進了馬車，消失在那沉重的簾幕後。

聽月姍姍來遲，他正好瞧見了清虛，&ldo;老頭也來送行啊。&rdo;

清虛吹了吹白鬍子，&ldo;沒大沒小。&rdo;

聽月哪裡不知道清虛也不一個正經的老頭，哪能輕易被他訓斥到。

&ldo;一面鏡子摔碎了就算是拼也拼不成原來的樣子了吧?&rdo;聽月突然沒頭沒尾地問。

清虛不假思索地回答，&ldo;拼是拼不成原來的樣子了，那也比碎著好啊。若是拼起來，倒成了一面新的鏡子。既然摔過一次，也就不敢再摔了。&rdo;

&ldo;人間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rdo;聽月輕笑一聲，轉身邁著步子走遠。

&ldo;風什麼風，月什麼月，年輕人還是太浮躁。&rdo;清虛看著聽月的背影不屑道。

馬車駛離繁華的都城。

元梓筠掀起一角，窗外美不勝收的景色湧了進來。思君正坐在墨從安腿上，因此元梓筠愜意地看著外面的青山綠水。

&ldo;思君說想要個弟弟。&rdo;墨從安突然說。

元梓筠的注意力被他這番話吸引過來，便扭頭看著思君，&ldo;為什麼呀?&rdo;

小思君想了半天，然後才說，&ldo;弟、弟、可愛。&rdo;

元梓筠猜想他說的是皇后生的孩子，&ldo;那是妹妹呢。&rdo;

&ldo;妹妹也行啊。&rdo;墨從安突然說。

他的頭差點碰到元梓筠，墨發被細碎的風吹起一縷，元梓筠剛抬起頭就撞進他那雙彷彿無數星辰都會墜落其中的眸子裡。早就因為在一起久了平息的心臟在這一刻又久違地劇烈地跳動起來。

末了，她說，&ldo;想得美。&rdo;

墨從安從喉嚨裡溢位一聲笑，&ldo;想的是你。&rdo;

她看著窗外不說話，唇角卻不可抑止地翹了起來。

元梓筠想起臨行前的那個晚上，她鑽進他的懷裡，鼓足了好大的勇氣問他，&ldo;為什麼不恨我?&rdo;

&ldo;為什麼要恨你?&rdo;墨從安不明所以，&ldo;愛你都來不及。&rdo;

&ldo;我都知道了。&rdo;

墨從安當即屏住了呼吸不敢言語，原本蓋在她柔軟的頭髮上的手像是生生地卡住了一樣，&ldo;知道什麼?&rdo;

&ldo;什麼都知道。&rdo;元梓筠抬眼去看他，&ldo;有個問題憋在我心裡太久了。&rdo;

墨從安愣了半天，渾身的血都涼了，半晌才問，&ldo;什麼問題?&rdo;

&ldo;你說過，我是你的命，是你唯一的光，可我有時在想，若不是年少時我救了你，成了你灰白記憶裡的唯一彩色，我還會是你的命、你的光嗎?更為可笑的是，墨從安的悲劇從來都是因為元梓筠。&rdo;

墨從安摟住她的手緊了緊，&ldo;墨從安的悲劇從來都不是因為元梓筠。&rdo;

&ldo;那也和我逃不了幹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