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梓筠的聲音悶悶的。
&ldo;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同你說這件事嗎?就是怕你胡思亂想,怕我們之間又‐‐&rdo;
墨從安的話還沒說完元梓筠就打斷了他,&ldo;你不說我們之間才是多了隔閡。&rdo;
可他究竟是失了那份勇氣。
墨從安將額頭靠上她的,&ldo;夫人說的是。&rdo;
元梓筠張口欲言又止,墨從安問,&ldo;還想說什麼?&rdo;
&ldo;忘了。&rdo;元梓筠咬著下唇,她明明有一堆糾結的問題想問,最後都在他一句話中消散了。
她以為自己的人生軌跡早就在出生之時就註定好了,在沒有遇見他之前,她不知道,原來會有一個人能讓她牽腸掛肚,能讓她輾轉難眠,能有一個人眼中只有她,能夠遇見他,什麼滋味嘗遍也無所謂了。
墨從安輕觸了一下她的唇,又伸出手擦了一下她的唇珠,&ldo;你是我的光和彩色,但不是因為我的不幸,而是因為你的燦爛。那些不幸都不是你造成的,所以你不必介懷,而你,或許是上天派來補償我的也說不定呢。&rdo;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註定好的。
如果愛情是陪伴就可以,如果愛情是付出就可以,那麼就不是愛情了。
所以我愛你,不是因為任何,而是因為那個人是你。
是你就夠了。
☆、番外&iddot;碧棠
我睜開眼, 湛藍的天空平鋪在我面前。
一隻蒼蠅, 清晰可見地扇動著翅膀從我眼前飛過,於是一股惡臭也跟隨著來了,肆無忌憚地往我鼻孔裡面鑽。
這是哪兒?
我雙唇顫了顫,發出的卻是破碎的音節, 想動卻動不了,我清晰地察覺到自己身上近乎麻木的痛感,費力地側臉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置身於亂葬崗,一具具或鮮活或腐爛的死屍鋪滿了整個草坪,本來綠色的草也沾染上血腥。
記憶碰撞著我的神經,我恍惚又回到了多年前那天,滿目的屍體, 還是鮮活的、帶有溫度的, 我張大嘴巴,恐懼徹底將我吞噬,尖叫藏匿在我的喉嚨裡。
接著便是跌跌撞撞地逃走, 大雨洗刷著我身上的鮮血,卻怎麼也洗不掉我眼睛裡的一片猩紅,最後是倒在了泥濘的小路上, 不知過了多久, 我見面前似有人影, 便下意識地抱住那人,不停地重複道,&ldo;我要活下去。&rdo;
我想, 如果從前便知道有今天,我絕對不會想要活下去。
從前的記憶時間過得越久反倒愈加清晰起來,可是現在我卻恍惚不太記得為什麼會在這兒,好一會兒記憶才回籠。
原來是元梓文啊。
廢了我的武功,對我那濃烈的殺意,這便是他的愛麼?
慘澹的悲傷愈演愈烈,我扯著淒涼的笑容,卻流了一臉的淚。
這麼長時間,我就好像跟他打了一個賭,而最後我輸了,輸得傾家蕩產、血本無歸。
無論我是用什麼做賭注,他也只會無情地看我一眼。我早該知道的。從一開始,我們之間隔著的,就不止是身份地位,還有那無盡的血海深仇。若是他肯給我些勇氣,或許我還能跨過去,可是他,從來那麼理智。
我是在景蘊宮邂逅了這一浩劫,那時我尚是那個殺人如麻的女殺手,是長公主元梓筠最器重的暗衛。
他坐在高高的宮牆上,長袖是淺淡的紫,墨發披散,端的是寫意風流,斜斜地朝我看來,我差點忘了他君王的角色,只呆愣地忘記了呼吸,心差點從胸膛裡跳出來。
元梓文的唇輕輕一勾,笑在我面前一晃而過,便只見他的身影從朱牆上掉落,我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