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東危機。
所以;高元不會接受中土皇帝的召喚去東都;也不會去中土皇帝的行宮參拜覲見;即便行宮就在遼東邊疆也不會去;那純粹是自投羅網;羊入虎口;有去無回。事實也證明的確如此;高昌王曲伯雅和原西突厥處羅可汗到了東都就被變相囚禁了;雖然享盡榮華富貴;甚至娶中土宗室公主為妻;但失去了王國;失去了權力;失去了自由;那還是君王嗎?不過是中土皇帝的寵物狗而已。
乙支文德同樣不會自投羅網。對高句麗和高句麗的遠東霸業來說;君王可以暫缺;可以換一個;但乙支文德不可或缺;不可代替;乙支文德比高元更重要;所以無論是高元還是平壤的王公貴族;都絕無可能讓乙支文德離開高句麗;而乙支文德自己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不會冒著高句麗亡國和高句麗霸業毀於一旦的危險;親自與中土人談判。
現在中土人雷霆大怒;遠征軍主力千里躍進直殺平壤;擺出了一副誓必摧毀高句麗的架勢;可以想像;此刻高元或者乙支文德親自去找中土人談判;結果是什麼;就算中土人還有談判的思;還有以外交手段解決遠東危機的想法;但高元和乙支文德敢拿自己的頭顱;敢拿高句麗的存亡去冒險?
崔弘升之所以懷疑這個乙支文德是假的;是因為他的斥候在鴨綠水對岸看到了乙支文德。那個斥候曾經是平壤一個親中土貴族的貼身侍衛;認識乙支文德;而他之所以逃亡中土;併為中土賣命;是因為他的主人在平壤的政治鬥爭中失敗了;被乙支文德誅殺了;為此他發誓要為自己的主子和因株連而死的家人報仇雪恨。崔弘升由此推斷;前來談判的乙支文德十有**是假冒的。
宇文述為證實崔弘升的推斷;當即決定;把所有抓住的高句麗人;包括那個自稱乙支文德的人;嚴刑拷打。如果結果正如崔弘升所說;乙支文德是假的;那麼於仲文和劉士龍不僅丟了臉;損失了權威;更要承擔相應的責任;如此一來;在前線統帥部的決策中;宇文述就能力壓兩人;大權獨攬。
“乙支文德”意志堅強;受盡酷刑都不改口;而其他高句麗人就不行了;在酷刑之下紛紛承認;這個“乙支文德”是假冒的;是替身;真正的乙支文德就在鴨綠水對岸;正在指揮高句麗軍隊阻擊中土人渡河。
這次輪到宇文述十萬火急奏報聖主和中樞;把於仲文和劉士龍往“死裡整”了。
於仲文老老實實閉上了嘴巴;任由宇文述為所欲為;而劉士龍更是夾起尾巴做人了;雖然對他的懲罰暫時不會下來;但這一仗結束後;聖主肯定要秋後算帳;除非功過相抵;否則他即便是聖主的親信;是聖主的親家;也難以拯救他的官職;他的仕途。
前線統帥部下令;強渡鴨綠水;以最快速度向平壤推進。
七月上;當遠征軍渡過鴨綠水;大踏步向薩水推進的時候;來護兒和周法尚統率的水師抵達平壤近海。
水師決策層有三個人;水師總管來護兒;水師副總管周法尚;水師長史崔君肅。
來護兒是江都人;出身江淮豪門;聖主坐鎮揚州主政江左期間;來護兒和江都來氏給了聖主以巨大支援。本朝兩代皇帝都對來護兒器重有加;尤其聖主;更是委以重任。此次東征;來護兒不但是水師總管;還是海路遠征高句麗的總指揮;因為通訊不便;聖主更是授以便宜行事之大權。中土一統後;來護兒久鎮江左;再加上深得當時主政江左的聖主的支援;遂成為統一後的新的江左貴族集團的鼎柱人物。
周法尚是江左舊臣;江左權貴;也是老的江左貴族集團在軍方的代言人。
崔君肅是清河崔;出身山東超級大豪門;還是皇親國戚。崔君肅的父親叫崔彥穆;崔彥穆的哥哥叫崔彥珍;而崔彥珍便是文獻皇帝獨孤伽羅的外公。崔君肅的哥哥叫崔君綽;太子黨成員;受太子楊勇的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