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必須於本月二十之前完成談判。”虞世基神情凝重,面露難色,“從古北口到高陽宮再到東都,本身就是三十里一驛,傳遞速度已到極限,不可能再快了,如此一來,我們即便立即派人乘傳車日夜兼程趕赴古北口談判,安州那邊也給予密切配合,滿打滿算,我們最多也只有四天談判時間。”
四天談判時間?君臣六人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四天談判時間能否達到預期目標?理論上可以,儘可能答應對方的全部條件,哪怕滿足不了也應承下來,只要現在的目的達到了,拿到開疆拓土的武功就行了,將來的事將來再說。
但是,對手不是痴兒,你說什麼他就相信什麼,未來你兌現不了承諾耍流氓,他豈不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你要拿出“真金白銀”,讓他不但看到現實利益,還要看到未來利益,唯有如此雙方才能達成一致,各取所需。
“聖上,既然已經決定以第三次東征為陷阱,置叛逆於死地,現在就必須拿出豐厚的誘餌。”來護兒斟酌著,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捨不得孩子套不來狼,沒有足以打動叛逆的誘餌,就休想把叛逆誘騙到東征戰場上,一勞永逸地剷除隱患。”
聖主微微頷首,“誰去古北口?”
李渾肯定不能指望,他和齊王一條陣線,與聖主和改革派的矛盾亦已公開化,雖然他承擔了招撫安州的使命,但他不是為聖主和改革派謀利益,所以必然藉助招撫安州之機會,給自己爭取最大利益,迫不得已的情況下甚至會吃裡扒外,與安州聯手訛詐聖主和中樞。
關鍵時刻,聖主當然相信自己的親信近臣,但事關重大,談判過程中必須牢牢掌握底線,必須當機立斷,臨機決策,普通大臣沒有這個許可權,也沒有這份膽識,更不敢擔當,必須派一位中樞重臣親赴古北口談判。而把談判級別提升到如此高度,也充分表達了中土的招撫誠意,或許就能事半功倍。
虞世基和來護兒互相看了一眼。虞世基猶豫不決,來護兒卻是躍躍欲試。兩個人的兒子都“落難”了,都陷在叛軍隊伍裡“暗無天日”,這次招撫是他們兒子“重見天日”的唯一機會,所以兩人都有心主動請纓,只是如此一來難免落人口實、授人以柄,一旦談判沒有結果,惹惱了聖主,那就得不償失了。
聖主的目光從眾人臉上緩緩掃過。目光經過虞世基時沒有絲毫停留,這讓尚在猶豫中的虞世基立即絕了心思目光經過來護兒稍稍停了片刻,來護兒心跳劇烈,剛想張嘴請纓,卻看到聖主的目光已經移開,來護兒暗自嘆息,立即“偃旗息鼓”目光最後停在了宇文述那張蒼老而憔悴的面孔上,不再移動。
虞世基、蕭瑀、趙才、來護兒看到這一幕,均是黯然一嘆。
說到底,聖主最信任的人還是宇文述,每有危難,臨危受命者,都是宇文述,當年爭奪皇統如此,西征亦是如此,東征還是如此,楊玄感兵變,聖主第一個想到的還是宇文述,而這次的事情說到重要性,遠遠不及以往,尚不必動用宇文述這位天朝重臣,但聖主還是動用了,這說明什麼?
說明聖主害怕了,畏懼了,關中叛亂足以證明兩京政治危機加速惡化,兩京鬥爭日趨激烈,聖主從中看到了分裂和崩亂的“黑影”,而之前以政治清算來打擊對手的負面效應急速凸顯,政治手段已不足以威懾保守勢力,至於武力鎮壓叛亂亦不過是重演前幕,叛亂鎮壓之後還是政治清算,結果就是一個死迴圈,危機的惡化速度會越來越快,所以必須另闢蹊徑,另找突破口。
突破口在哪?就在安州,於是宇文述再一次臨危受命。
宇文述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眼中盡顯疲態,“聖上,臣已做好急赴西京平叛之準備。”
“西京平叛?”聖主淡淡一笑,“重要嗎?有用嗎?能夠解決問題嗎?”
宇文